话音落,只见那豆青面包玄边棉帘子被打起,露出一张圆润的小圆脸来,正是二姑娘身边的丫鬟青苗。
她进了门先给静和请了个双安,方才道:“我家姑娘叫我来请表姑娘,说回去量尺寸做衣裳呐。”
姚铃儿听到,面上依旧保持着恬然的微笑,略说两句明日再来玩的话,便起身告了辞。
静和送她出了屋子,不由好奇起来,四婶姚氏对这个侄女一向并不十分上心,寻日里也未曾听说有多少贴补,如今府里做衣裳怎地又有了姚铃儿的份儿,真真儿怪事。
锦心收拾棋盘回来瞧见主子凝眉深思,便上前言道:“奴才听说,四太太如今对姚大姑娘与从前大不一样了,这回还是四太太派人将姚大姑娘请来住些日子的。”
“这是为何?”静和诧异道。
锦心本就是这府里的家生子,她老子原掌管着门上传话听呵的差事,后随着五房老爷去了任上,又加上她本身伶牙俐齿、聪明机敏,故而常能探听出些话儿来,就比如近期三房老爷与老太太频频传信就是从她这里得知。
“四太太前儿给大爷相看的人家又没成,”锦心如是说道:“外头都说四太太转了念头,想起了娘家,要做成亲上加亲呢。”
大堂兄励行与二堂姐静绮都是厚道木讷之人,上一世大哥哥娶得乃是大理寺堂官家的三姑娘,婚后大哥哥被大嫂子看的甚紧,每日用功苦读,却依旧未考出什么功名来,想来日子也不甚好,这一世若能与姚铃儿配成双,或许也是好事。
静和分析着前后,又觉有些不对,若四婶当真有心聘娶姚铃儿为媳,那也不当带她去平郡王府参加寿礼,就算姚氏想要为未来的儿妇介绍结交京城贵眷,也不该在尚未媒聘嫁娶的时候,瞧着倒像是将姚铃儿介绍给贵人们,替姚铃儿谋个郎君似的,姚氏有那般好心?还是……姚氏有心利用侄女攀附上谁?
静和想到上一世与姚铃儿同病相怜的情分,少不得又要操些心思,打发锦心去询问询问平郡王府办宴席,参加的宾客都有谁?
既要打听,少不得又拿了一包钱给她,静和数着钱匣子里的存银,见那为数不多的积蓄就又瘪了一块儿,不由轻叹一声,合上匣子,在账册子上又添上一笔,想法子挣钱才是正经。
娘亲嫁妆里仅有一个庄子,祖父过世前倒是在父亲名下记了几个铺子,只因父亲智商有缺,一向由公中的大管事张三白打理着,贸然插手只会让这些老狐狸给自己使绊子,一时之间远水不解近渴,还是自己找个营生妥当,可若是要开铺子,又该从何开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