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和自然也感觉到敬和堂奇怪诡异的氛围,她望着地上的泥金的青石砖,双手交握,唇角珉起,鬓边一缕金流苏坠子摇摇晃晃,在她白皙的面庞上投下一抹剪影,显得安静又美好,只是那眼角却闪过一丝狡黠。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玛瑙才出来请她们二位进门,又去隆福居请二太太,去抱素斋请大太太。
静和随在姚氏身后进了左边的暖阁,行了礼坐下,屋内无人说话,一时间气氛十分肃重。
徐老太太依旧高坐上首,屋中又留出了几个位置,不多时周氏与江氏也到了。
似乎她们二人也察觉到这诡异的气氛,又或是因为府内才料理过一桩重大的白事,每个人脸上都显得无精打采,彼此的一番厮见也简单凌乱。
静和的视线在屋中众人身上扫过,最后落在坐在三太太杨氏身后的芳兰身上,她的小腹已微微凸起,看向自己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挑衅似的,待她定睛再看过去,芳兰又恢复了那副低眉顺眼的模样。
“今儿把你们叫过来,是有个事儿说说,”徐老太太面色干瘦蜡黄,似大病一场的老妪,蜷缩在一件黛青色妆蟒暗花缂丝褙子里,她似乎气力不足一般,深深吸了一口气,视线在周氏与静和母女身上逡巡,最终落在杨氏身上,道:“你说罢。”
杨氏接过话来,说道:“这几日家里接连有祸事发生,我心中担忧,便请了荐福观的曹道婆来家里瞧了瞧风水,看看是不是需加一块泰山石压一压邪祟。”
她说到这里时,颇为迷信的周氏也跟着点点头,可杨氏的后来几句就让她恨不得扑上去抓挠她那张冷漠高傲,涂了浓浓脂粉的脸。
“曹道长说,是因家中有镇山太岁在,故而男丁或死或伤,就是咱们发现的迟了,才导致大哥和五弟枉死,二哥又病成这副样子,我家老爷这两日身上也有些不适。曹道长还说必得将那邪祟远远送走,才能保得家宅平安,人丁兴旺!”杨氏说着偷觑默然安坐的徐静和,后者依旧面色平静如不波的古井。
二姑娘已吓得脸色煞白,被母亲搂进怀里。
大太太一面环顾室内众人,一面问:“三弟妹口中的邪祟是?”
杨氏眸中蓄满了狠厉,凌然指向静和,断声道:“就是三姑娘徐静和!”
周氏腾地一声站了起来,就要扑上去理论,却被身旁的江氏拉住,周氏嘴里说道:“三弟妹休得胡言乱语,我女儿好好的,怎么会是邪祟?”
江氏则劝说着周氏道:“二弟妹莫慌,且听三弟妹把话说完,没准……没准儿是误会一场!”
姚氏显然并不相信静和是邪祟克男丁,不然为何徐兆坤和徐励行都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