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湜看了看屋内,唇角翘了下,转身几步撩起袍角在院中石凳上落座,把玩着手中绘锦绣山水象牙骨折扇。
上回姑娘和薛大爷闹得不愉快,绣意是在一旁亲眼目睹的,当下她打量着薛湜脸色,那俊脸上竟全无半点不悦之意,依旧如之前那般嬉皮笑脸没个正行。
想起这厮给自家姑娘带来的麻烦,即便薛湜生的再面若桃花,绣意也生出些不喜来,说道:
“姑娘说,男女授受不亲,姑娘往日小没及笄也就罢了,昨日府里太夫人遣人过来知会姑娘,下个月就要及笄,这几日就要回府中准备着,及笄后我家姑娘就是大人,不可再与外姓男子私下会面,因此姑娘便打发奴才过来,一则为表谢意,多谢薛公子连日来的照料,二则也是知会公子一声,日后还请公子不要再来寻我家姑娘,即便是应酬碰上了也请以礼相待才是!”
静和就坐在屋内,将此话听得一清二楚,见绣意说话如此懂得分寸,也放心不少,只是不知薛湜是否会听绣意的,她这样想着,又凝神去听外头的动静。
“是不是你们家那老毒妇又欺负静和了,是她不让静和与我见面的么?哼,我就看出她不是好东西,我这就去找她算账!”薛湜怒气冲冲的声音传进来。
静和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锦心也听不下去了,跑出去说道:“公子万万不能去,如今已经有闲话了,您若再去找老夫人,那我家姑娘今后如何做人,即便不被人说与男子私相授受,也要冠上个忤逆长辈的罪名!”
薛湜却是满面不屑,“她算什么长辈,又不是静和亲生祖母,我最知道这些人,表面上装作对你好,其实不过是计策罢了,瞧我这拳头,打的她满地找牙,今后再也不敢在背后说三道四。”
锦心万万想不到自己一句话反倒激起这个混世魔王的火来,连忙又道:“公子万万不可,你这是要将我家姑娘放在炭火上烤啊!”
薛湜瞪着她道:“我满心里都想为她好,怎舍得让她被火烤呢,我知道她在府里处处受欺负,这是去替她出气,你们有所不知,那起子小人,你越让着他们,他们越恣意嚣张,等用拳头把他们打服气了,就像我似的,端看他们哪个还敢给我点脸色瞧!”
绣意心道,所以……这京城中都把您的恶名传遍了,您是个男子不打紧,我家姑娘是个女孩家,被人知道纵凶打祖母婶子,还了得么?
锦心也心急起来,忙也出了屋子去劝。
静和见锦心从屋子里出来,眸中闪过一丝光芒,更加说的尽兴,嚷嚷着要去安庆侯府,任凭锦心绣意两个如何劝说,薛湜就是一个不听。
绣意自打到了静和身边服侍,从未遇上如此难理会的主儿,你讲你的话,他认他的理,偏还犟的跟头驴似的。
这边正理论着,忽然听门口传来一声清冷的女声,“薛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