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和与隋念莪之所以投缘就是看人看事的态度相符,隋念莪说出来的话,静和心里其实早已得出同样的结论,只是她还是看重薛湜对她的一片痴情真心,成熟与否,或许都是一个过程,至少薛湜考上武举,谋得了差事,就算是一个进步。
“拖下去对你可都没半点好处,这些年你苦心经营,坊间说起你只有美名赞誉,没有半个说你不好的,这会子竟毁在他手里,平白惹出这许多闲话,”隋念莪又说了句。
“我有数,再看一看,若当真是朽木,我自会一刀斩断!”静和说着岔开了话题,“听说隋大太太为你订了门亲,对方也是行医世家的,是江南圣手医王的嫡孙,如何?”
她说着看向隋念莪,从她脸上的神情来看,这门亲事定然是不错的,隋念莪是个医痴,嫁到婆家不仅可以继续行医,商人家也没那么多规矩,听闻她还没有婆婆,将来好处大大的有。
只是想到最好的朋友远嫁,姐妹俩不能常见面,难免伤感,隋念莪却比她乐观的多,“等我那边经营好了,说不定过几年我又杀回京城了。”
“你不回来,到时候你儿子女儿但凡要出仕,总要来京城,到时候也能见面,”静和一如既往地着眼长远、深思熟虑。
隋念莪喝进去的一口茶险些没吐出来,“大姐,我还青春少艾呢,你想提前步入老妈子可别拽上我。”
隋念莪婆家有三个儿子,她又不是长媳,想来也没有生子压力,静和也替她高兴,二人说了半晌的体己话,才一同出门各自回家,锦心和银杏忙为各自的主子带上轻纱帷帽。
二人携手出门,路过二层穿堂时,静和听见一个声音传来,“那不是琴香院的头牌苏雪娘么?”
益膳斋虽然没有明文禁止下九流的人来用茶,可一般来往的都是有些身份的,想必是哪位贵胄带来的,静和随意转眸看了一眼,却一瞬间愣怔在那里。
隋念莪正转头去看了墙上字画,再回头见静和一动不动,上前握了她手,却是冰凉,她连忙问:“怎么了?怎么了?”
静和艰难地抬手指了指正要上楼的那两个人,男人俊朗飘逸,气度不凡,女人则没有戴帷帽,娇美的容颜展露无疑。
她本能地感觉,这个男的就是薛湜。
那苏雪娘正柔声娇笑着说,“早听闻这益膳斋布置清雅有趣,点心茶水又都是极好的,真是劳公子破费了。”
“不妨事,”薛湜说罢,只觉与自己擦肩而过的女子有些熟悉,他转了个头,见几个丫鬟簇拥着两个遮盖帷帽的女子下楼,其中两个丫鬟正是静和身边的锦心、绣意。
他心中先是一喜,后来才意识到身边的雪娘,只怕静和误会,连忙大步跑过去拉住她的衣袖,“你听我解释,我与雪娘真的只是聊得来的朋友。”
静和心里又烦又乱,极力去推他的手腕,说道,“还请薛公子以礼相待,快放开我。”
薛湜哪里肯放,手捏的更紧了,“我不放,我放了你必然不肯再见我的了。”
一旁的苏雪娘也瞧了出来,盈盈莲步上前,敛袖行礼,语声婉转,“这位便是徐三姑娘了罢,小女苏雪娘拜见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