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和不想让楚啟知道她们主仆在拿他开玩笑消遣,便拿了旁的事来说,“商量着在西边开药铺的事儿呢,才刚毛松从那边回来了,说是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静和便又把下午毛松回的话细细说了一遍。
楚啟思索了一会儿,点头道:“听着倒是不错,回头我就叫人去打听打听,你不要太过劳累操心了。”
静和就笑了,“我能操什么心,他们一个个的如今都很能独当一面了,”她说完又看着他的脸色,见他眉头耸着,似乎有些疲倦似的,便高声叫紫瑛端了热水进来,亲自为他斟了一杯温热的蜂蜜茶,方才问道:“那个寡妇的事可问清楚了?没遇到什么烦心事罢?”
楚啟放在膝头的右手几不可见地握紧了,面上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笑道:“这事你不必担心了,下头的人已经问清楚了,是我以前结下的仇家,瞅准机会见我不在府里才寻过来,我已经处置好了,”他说完这一句话转头正视着静和,眸中竟有深深的愧疚,唇角蠕动了下,说道:“和儿,对不起。”
“没事,夫妻本就该相互信任,”静和不疑有他,只以为他是为有人闹上门来的事愧疚,只笑着说了一句,又吩咐人摆饭,还笑着对楚啟道:“今儿做了你爱吃的东坡肘子。”
楚啟看到她如花般的笑靥,纯净好似山泉水一般清澈的眸子,那样毫无芥蒂的信任,让楚啟一时有些心虚,又更加觉得愧疚和难为情,他几乎想要把过往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给静和念叨念叨,可是看到她的肚子,他又犹豫了,等他们的孩子出生罢,挑一个静和身体好的时间他会跟她讲清楚,毕竟他听人说女人生孩子就是在鬼门关绕一圈,他不想让她有分毫的冒险。
他吁了一口气,方才笑着将她抱在怀里,温柔地道一声:“好。”
饭菜还没上桌,外头就有人报说外头有客人找楚啟,楚啟问是谁,紫瑛答道:“是宋家七爷。”
楚啟便让静和先吃,自己去了外院花厅。
静和觉得楚啟方才的表情有些奇怪,现在又见宋七爷急匆匆地过来,不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难免有些担心。
紫瑛便问道:“不若奴才借着送点心,去打听打听?”
“这倒不必,”静和道:“插手他外头的公事也不好,”她越发纠结起来,半晌想了下,还是吩咐紫瑛道:“你过一会儿去问问,是不是留宋七爷在府里用饭,若是这样就知会厨房一声,别的事就不必问了。”
紫瑛应了退下,静和就回屋里歇了一会儿,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透了,却还不见楚啟回来,她便叫了一声‘来人。’
芭蕉擎着一盏灯进来,屋内的灯烛次第点亮,屋内亮堂起来。
芭蕉上前打起了床帐子,笑着道:“夫人醒了?”
静和扶着她的手趿鞋下床,坐在妆镜前梳理着头发,一面问芭蕉道:“国公爷呢?”
芭蕉为她松松绾了个倭髻,又在她鬓边插上一朵芙蓉珠花,口齿利落地答道:“国公爷似乎是有什么事在商谈,外院一直忙着,听说府里方才又来了许多人,都在花厅呢,纪大娘叫了紫瑛姐姐在外头帮忙招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