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啟微微低着头去看正哥儿,半晌动了动唇角,说道:“夫人觉得好就好!”
静和也未多想,只自顾自地念叨着:“若是保媒应该怎么个保法儿,是不是先去同梁国公夫人说说,毕竟梁三姑娘是女方,到底矜贵一些……我本来想这回满月宴上探探三姑娘的口风,谁知这回竟没瞧见她来,听梁夫人说是得了时疾,不便出门,只在家中养着……”
“在家中养病”的梁三姑娘,此刻正好端端的坐在绣楼二楼的美人靠上,手中随意把玩着一朵粉色的月季花,脖颈向外转着,面上除了有些百无聊赖的心烦,倒并没有什么病色。
她看了会子楼下园子里给花木的剪枝的花匠们,半晌秀美的眉头皱了起来,随手将那月季花揉烂了抛下楼去,提起裙子便往楼下跑去。
她穿着一双硬底的鞋子,踩在楼梯上蹬蹬蹬作响,才走到楼梯口上,就被两个家仆样的男人拦住。
那两个家仆面上带着为难和讨好,龟着腰说道:“姑娘,夫人吩咐了,您不得离开绣楼半步,求姑娘体谅小的们,别让小的们为难……”
梁若琳望着身后跟来的丫鬟以及闻声赶过来站在院子里观望的婆子们,知道自己强行冲出去也是不能够的,遂冷哼一声,转身回了楼上。
身后传来小厮婆子们松了一口气的恭送声。
采荇手里抱着几本书进了次间,见梁若琳气鼓鼓地坐在八仙桌旁,方才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将那几本书册送到梁若琳面前说道:“姑娘,这是太子妃娘娘给您送来的最新的戏本子,说是最有趣的,您看着解解闷!”
梁若琳随手接过来翻了几页,又觉得没有意思,索性回了床上倒头睡了。
采荇见她睡着了,方才松了一口气,招手叫了小丫鬟来盯着,自己提了裙子下了绣楼,去了正院梁夫人屋里。
梁夫人正摆弄旁支的一个晚辈孝敬的万年青盆栽,见采荇冲自己行礼,便放下了剪子,从小丫鬟端着的铜盆里净了手。
采荇很有眼力见儿地从托盘里接了棉布帕子递给梁夫人,梁夫人接在手里擦着,一面摆手让屋里的人退下去,一面很是和气地示意采荇落座。
采荇谢了恩,斜签着身子在小杌子上坐了,禀道:“姑娘的情绪已经平复多了,才刚奴婢已经按着太太的吩咐把那几个戏本子送了过去,这会子服侍姑娘睡下,才过来给夫人报个信儿,让夫人心安。”
梁夫人听罢这话,不住拿手顺着胸口,微微颔首道:“果然你主子没白疼你,倒是个一心为主的,当初若不是你把前因后果同我说了,我还不知琳丫头闯出这等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