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氏见她通情达理,不由更加喜欢,再想想前几日静婉那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样子,十足的兴师问罪,就更气恼静婉起来,虽然她世代书香不是那嘴碎的,也忍不住对静和说道:
“听说四妹妹最近过得不太顺遂,前几日回来,神色也不大好。”
静和想起正哥儿满月时候与静婉的一面之缘,几乎都要忍不住点头了,可是她到底自恃身份,只说道:“宣德候府人丁兴旺,怕是琐事也多,令人忧心罢!”
傅氏见静和这样说,想起静婉在静和背后说的那些坏话,更加称赞起静和来,只说道:“妹妹说的是。”
静和这回来本就是为了弟弟和朱琰钰的事过来的,既然已经这两个人去书院的事已经说妥了,也就不便再留下来,况且正哥儿一个人在家,她初为人母,总是有些放心不下,于是微笑着向傅氏告了辞。
傅氏也是做娘的,知道静和是牵挂儿子,只婉言留了两句,也没有再多话,只是亲自将静和送上了英国公府的马车。
徐家四房现在分家另过,徐四老爷不过是一届散官,自然家里的马车碍于品秩也不能太华丽,故而那些下人们英国公府的马车轩敞气派,都忍不住啧啧称赞,对英国公府来的人就更多了几分讨好和看重。
似乎是因为有意讨好英国公府,四房的下人招待英国公府跟车服侍的人时,便一直殷勤说话,甚至提到了正哥儿满月宴那日徐静婉心情很差的原因。
“听说宣德候府的五爷什么都好,可就只有一样……杨家五爷是个……是个……”坐在马车里赶路时,紫瑛便把这话说给静和听,可才说了半句,她的脸便羞成了个紫茄子,半晌只吐出两个字,“龙阳……”
好男风?!
静和很是吃惊,半天都觉得不能相信,原本她以为那些人和事只出现在小说戏文里,怎么在她周围,也有这样的男子?
车轮吱呀吱呀,在青石板铺就的路上辘辘前行,徐静和心里却五味杂陈,想起徐静婉以往对她的为难和恶毒,她也绝不该去同情徐静婉才对,可是直到她丈夫是个断袖,静和心里又不由自主地同情起她来,也不知徐静婉有什么打算。
马车平稳而又熟练地进了英国公府的大门,静和有意减掉怀孕时长上来的体重,便由紫瑛搀扶着回苍梧居。
周氏今儿过来帮她照看外孙,正抱着正哥儿坐在阳光充足的廊下,看着小丫鬟给衣服上浆。
静和一面和母亲打了个招呼,一面脚步加快上前将正哥儿从周氏怀里接过来,笑着说道:“不知道这臭小子乖不乖,淘气不淘气?可累着她外祖母了?”
与静和很享受做母亲的感觉一样,周氏很享受自己做外祖母的感觉,眼睛眯成了一条线,笑着道:“正哥儿乖得很,像你小时候,不哭也不闹,我瞧这几日阳光好,便抱了他出来晒晒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