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雪莲这样名贵的中草药,即便薛湜不知道它的具体价值,也大概知道它的名贵,他微微欠身道:“家母之前偶然抱恙已然恢复如初,王爷这份大礼如此贵重,卑职安敢承受。”对一个惜字如金而且异常冷淡的人,济王觉得自己过多废话来调节气氛就是放低了自己的姿态,可是他又的确很想将薛湜收到麾下。
他潜意识里觉得薛湜就像那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只怕会让他下不来台,所以他把所有人屏退,独自说这些事。
“薛大人太过客气了,父皇时常在我们耳边嘉奖薛大人忠贞之士,为国尽忠,为主分忧,是不可多得的良才,”济王说道:“本王送薛大人这盒雪莲,也是为国抡才之意。”
他顿了顿,主动提及了薛湜的工作问题,“现如今锦衣卫指挥佥事出缺,薛大人屡立功勋,深得皇上信任,虽则年纪轻些,但却年少有为,本王意图助薛大人一臂之力,助大人谋此职位。”
济王没有说上书保举,而直接用了助一臂之力,这就看的出诚意了。
因为锦衣卫是皇帝近臣,也是皇帝的心腹,皇上自然不喜欢自己的心腹跟自己的儿子走太近,若济王上奏保举,只怕会适得其反,但济王若想帮忙,还是有很多暗处的法子可以使。
薛湜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在精明的官场上做锦衣卫这一行,他没有一个聪明的脑子是不成的,他看了济王一眼,显然面上的神色由几分犹豫动容。
济王眼前一亮,就像行走在山洞中的人看到一线光亮,他再接再厉,提壶为薛湜续了一杯茶水,说道:“令慈与薛尚书之事,本王也曾有所耳闻,事实上,本王曾几次为令慈不平,总想着有一日让那些罪有应得之人得到应有的下场才好!”
若说刚刚为薛湜谋求指挥佥事的位置让薛湜有些动心,现下济王抛出的这个诱饵就让薛湜难以阻挡,的确,让沈氏不得善终可以说是薛湜一直以来的终极追求。
薛湜抬眸望向济王,说道:“卑职何德何能,得王爷如此看重,况且卑职之前在庆国公一案……”
济王见薛湜已经示好,不介意再大度一把,忙打断他的话道:“薛大人切莫这样说,庆国公鱼肉百姓,实在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本王念在他是长辈宗亲,又是开国勋臣,一直苦口相劝,怎奈庆国公不知好歹,才闯出如此滔天之祸,此事薛千户做的很对,本王又岂会因此事怪罪薛大人?”
薛湜定定沉默一会儿,片刻单膝跪地,抱拳道:“王爷如此宽宏大量,薛湜愧不敢当,今后愿听候王爷差遣,甘效犬马之劳。”
济王呵呵笑道:“有薛大人在,本王焉愁大事不成矣。”他本想叫些饭菜与薛湜对饮一番,奈何薛湜的性子太过冷清,也只好作罢,并且与薛湜约定好,改日再找机会商议一下谋取锦衣卫指挥佥事一职的事。
济王这个人也是办实事的人,否则也不会在众多皇子中脱颖而出,并能赢得皇帝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