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菊悦楼的菊花梅子酒别有一番滋味,姐姐既然来了,岂能不尝一尝?”姚玲儿被静和的目光看的有些不舒坦,只随手端起酒杯,凑近菱唇轻抿一小口。
她今日擦了浅浅玫瑰色的胭脂,与那青玉石杯相映成趣,倒好似六月里莲叶荷花的清雅怡人。
静和却没有心思去尝那个酒,她平素不喜饮酒,因耐不得那酒的辛辣苦涩,加上她也懒得在姚玲儿面前伪装些什么,索性直白说道:“我今日请姚侧妃娘娘来,是有一事要问。”
姚玲儿擎着酒杯的手轻轻一颤,那酒液折射的波光在她白皙如玉的脸颊上波动一下,更衬得她整个人如玉般精致秀美。
真是可惜了这幅好皮囊,内里包裹着的却是最恶毒如虿般的心肠,静和暗暗在心里想着,目光也变得阴冷许多。
“以姐姐的聪慧,竟不想还有事情问我?”姚玲儿轻笑一声,将那酒杯放回了厚重的紫檀木卷草纹方桌上,重新抬头去看静和,目光却是从容不迫的,她笑靥如花,曼声说道:“妹妹还以为,姐姐那日在英国公府拒人于千里之外,此生便再不会有事问我了呢?”
静和看的出她眉目中流露出的一丝丝挑衅,她的意思不难理解,当初姚玲儿初封王府侧妃,便摆足了阵仗来英国公府耍威风,当初济王妃徐静宜也没安什么好心,故意让人把姚玲儿的阵仗弄得声势浩大,还叫了几个年长有资历的嬷嬷跟着,就是为了看自己难堪。
谁知静和是个脑子活的,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直接叫人从后门去向平郡王府报信,请来了位分尊卑压要姚玲儿一头的平郡王妃,才没让静和受委屈。
姚玲儿心眼那么小,这些事她定然是记着的,现在是来报仇了。
可惜啊,这辈子的徐静和不是上辈子那个只知退让成全的徐静和了,她才不吃姚玲儿那一套。
有贵妃娘娘护着,贤妃都不敢在她面前怎么摆架子,她姚玲儿区区一个侧妃算什么东西。
她开门见山,说道:“我奉劝妹妹,还是高抬贵手,放了隋子峰。”
话音落的几息功夫,姚玲儿目光中的神色已经是几变,她似乎有些不相信,又有些嫉妒,似乎还有些畅快,不管怎么说,静和是有求而来,姚玲儿觉得自己就有理由站在上风。
她抚弄着新染了凤仙花汁的指甲,表情十分悠哉闲适,“不成想姐姐还在为隋子峰的事儿操心,还专程为了这事来求一个躲着走的仇人,这话传出去可要搞笑了。”
静和面上的神情比她还闲适,因为静和知道再过一会儿,姚玲儿就不会再有这样的底气了。
她道:“隋家和我也算旧识一场,如今他们打听到是妹妹在后面支持着那靳小亮胡闹,所以才托我来替他们说项,隋子峰在大狱里头关了这么些时候,苦也吃了罪也受了,还望妹妹大人不记小人过,就此放手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