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口中说的舅奶奶是姚玲儿的表嫂,是她母亲家那边的亲戚,只因她母亲娘家败落,舅舅也早亡,姚玲儿听说还有个表兄,便靠着济王府侧妃的关系,将表哥表嫂接来京城照应,同时也是自己的一重倚仗。
香云不敢违逆,慌忙去安排了一番,又随着姚玲儿一道上了车。
姚玲儿今儿选了架小巧低调的马车,并不打眼,可落在有心人眼里就分外明显了,姚侧妃的马车刚出了侧门不久,一个青衣小帽的仆从便麻溜地跑去了济王府正厅明华居。
他对守院子的妈妈说了几句话,那妈妈便进去将王妃心腹的管事媳妇书香叫了出来。
书香仔细打量了左右并无跟着的人,才将那小厮带到门房里说话。
“这么说,她不是去舅老爷家?”书香听那小厮说罢,问道。
那小厮答道:“回书妈妈的话,可不是,姚侧妃给舅老爷安置的宅院在城东,可那马车出门不久就往西去了,这不是怪事么?就算是姚侧妃不厌烦想要绕路,可我今儿一整日都在门房当值,并没有听说舅老爷派人来,姚侧妃再厉害,也不能未卜先知罢。小的本想一路跟过去,可给姚侧妃赶车的车夫是王爷挑选的,原本在军中当差的,十分机敏,小的怕被他发现,就把人跟丢了。”
“不打紧,”书香微微摆手,继续说道:“即便姚侧妃不是出去偷汉子,可大半夜不经请示就出王府也已是大忌!你现在赶紧回去门房上盯着,不论姚侧妃从哪个门进来,第一时间知会我。”
那小厮应一声是,退了下去。
书香又叫了墨韵来,让墨韵去一趟安庆候府传信,让王妃早些回来,拿姚玲儿一个人赃并获。
再说墨韵一路去了安庆侯府,见了徐静宜,徐静宜暗暗感到将姚玲儿一举拔除的时机到了,她借故向徐三老爷和三太太告了辞,陪着济王一道回了王府。
也是天时地利,等他们两口子回了王府明华居之后,书香借着更衣悄悄禀报,‘姚侧妃还未回来。’
活该这个小妖精失算,徐静宜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发髻,去了次间帮着为济王更换了一件常服,又接过小丫鬟呈上的银耳羹在手里,袅袅婷婷走到济王身边,递上吹凉了的羹汤,说道:“王爷今儿想必是累了,喝点银耳羹润润肺罢。”
济王一手揉捏着鼻梁,一手接过粥碗来,济王妃便很有眼色地上前为济王揉捏按压着头部的穴位。
“我手拙,比不得铃儿妹妹,按得不好,王爷不要嫌弃才是,”静宜慢慢说着。
“哪里话,”济王随口应承着,“论起大度端庄,无人能出你之右,”说着喝了一口羹汤,觉得滋润不少,整个人也惬意不少。
济王妃轻轻抿着唇,半晌说道:“王爷这样夸奖,倒叫臣妾有些无地自容了,以往臣妾多少也因王爷宠爱两位妹妹,心里存着些醋意,下头人胡乱揣测,难免有时刻薄了两位妹妹,现在想想,真是心中抱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