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看了看裕王,继续说道:“谁知现如今却被英国公夫人给翻了出来,皇上虽没有明察,但是私下里一定会命锦衣卫暗查贤妃,如此一来,情势就发生了变化。若是贤妃果真无事,那王爷自当继续收揽人心,充实自己,若贤妃果真倒了,那么皇上此时定然会十分伤怀,而济王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继续攻讦太子,您想这样下去皇上会怎么想?”
裕王缓缓说道:“后宫中争斗素来就是残酷无情的,但是父子兄弟阋墙这种事骤然摊在父皇面前,况且得父皇信任的贤妃又是如此面目,想来父皇定然十分寒心!”
“王爷所料不错,”孟绍辉道:“正是如此,王爷便要抓住机会做个孝子,多多体贴关怀,如此一来,就能赢得皇上的心了。”
“但是……”裕王本欲冲突而出,却硬生生止住,只说了个“太子……”
整垮太子原本是在望的事,但是贤妃倒了,太子就会继续无恙,这样不是错失良机。
只怕好多皇子此时此刻都是这样的心声罢,孟绍辉看着面前的郡王,日常总是将孝悌仁义放在嘴上,在人前一派人模狗样,却也不过是这样自私自利的狠辣心肠。
他说道:“王爷切莫小不忍而乱大谋,皇上已经派了秦穆白去为太子殿下医治,有秦穆白在,外人绝没那么容易下手,况且,有济王殿下在,您又何必焦心没有好戏看呢?”
裕王闻言微笑,哈哈笑道:“还是绍辉深知本王心思,本王得绍辉,如刘备得诸葛尔,”说罢殷勤劝酒。
孟绍辉心中自也好不得意,与裕王推杯换盏,侃侃而谈。
一场酒宴,是晚方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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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禁城翊坤宫,西暖阁。
贤妃正依靠在榻上,手中抱着只猫儿,问旁边随侍的宫女道:“太子妃怎么不来?”
那宫女回禀道:“娘娘,太子妃说太子殿下身子欠安,她委实脱不开身过来,改日太子殿下身子好些了,太子妃再来向您请安。”
贤妃脸色陡然沉了下来,手中揪住那猫儿雪白的毛发一扯,那猫儿吃痛,喵!一声叫挣开贤妃,贤妃疑那猫要伤自己,正好她心里也不痛快,狠狠一抬手,将那猫儿扔了出去。
那猫在地上滚了个滚,吓得瑟瑟发抖,只躲在桌子底下不敢出来。
贤妃依旧不解气,又问那个宫女:“五皇子怎么最近一直不进来请安?”
屋内侍候的宫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是首领宫女延兰说道:“福王殿下这阵子忙着功课,听说皇上还给福王爷安排了差事,王爷许是没有功夫一时抽不开身,等过几日必然就来见娘娘了。”
贤妃却冷笑一声,说道:“他能有什么了不得的差事,若有差事,皇上又岂会派给他,且不论太子,济王裕王又哪个不比他出息!”
延兰听到这话,着实唬了一跳,忙屏退了屋内之人,上前几步,微微压低声音说道:“娘娘,您切莫心急,越是到这个时候,您的阵脚越是乱不得啊。”
贤妃不由抬手扶额,延兰见此,上前为贤妃揉按着太阳穴,不多时又听外头人报:“乔太医在外头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