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儿高兴,便也笑着打趣道:“我早听静和说起紫瑛姑娘的喜事,果然是应了那句话,人逢喜事精神爽,瞧这小模样,嫩的好似能掐出水来。”
紫瑛与李焕的婚期已经定了,这阵子夫人已不大安排活儿,只叫她安心备嫁,想起这些,饶是平时多稳重老成的丫头也羞红了脸,娇俏道:“王妃娘娘竟会拿奴才打趣。”
平郡王妃哈哈大笑道:“到时候我可要给紫瑛姑娘包个大红包呢!”
紫瑛又是喜又是羞,想要谢恩,却又拉不下面子,只把一张脸红成一块大红布。
静和只得替她解围道:“你来是有什么事么?”
紫瑛方才想起正经事,正色说道:“夫人,太子妃遣了人送了几篓鲜鱼来,说是给国公爷和您尝鲜,此刻人正在外院候着。”
当初英国公府与东宫一度陷入冷战状态,故而英国公府上的下人对于东宫的人都格外慎重一些,又念着太子的身份不敢慢怠,想必门房上也是顾虑到这一层,才去找紫瑛这个主母的心腹大丫鬟拿主意。
静和唇角微微勾起,却看不出是笑还是冷冰的讽刺,既然紫瑛安排在外院候着,想必是男丁,想到这里,静和不以为意地摆摆手道:“知道了,你去库上挑些回礼叫那人带回去,告诉外头,该尽的礼数尽到即可。”
紫瑛应着退下,平郡王妃便说了句,“这阵子太子妃走动地挺频繁。”
这样说来,太子妃往京城中的权爵之家都送了礼,静和想着,蝶翼般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下,不由驻下脚步。
平郡王妃也道:“听说太子那日亲自脱簪披发在乾清宫前请罪,直数贤妃诸多罪状,声称自己是遭了贤妃蒙骗,险些耽误了太子,几次痛不欲生,本该速死,又怕坏了宫内规矩,遂求一封修书,下堂求去”
她说到这里顿了顿,面上的表情颇有几分很铁不成钢的意味,似乎有些适应不了当年那个聪敏秀丽的小丫鬟变成如今这副模样,“贤妃到底是她的姑母……”
太子妃当面揭发贤妃,真要论起来,也可算得上明智之举,及早与贤妃划清了干系,同时又将她与太子放到了受害者的位置上,让人都觉得,太子现在这个样子,做这么多错事,都是贤妃为了篡位而设计的。
静和淡淡道:“太子妃也算是大义灭亲罢,也向皇上表明心迹,他们夫妻对皇上忠心耿耿。”
平郡王妃却似乎不苟同太子妃的做法,说道:“皇上确实动容了,只是他们两口子这样一闹,皇上原本想将事情压下,却也不成了。”
静和微微一笑,抬手拨开面前的柳条,“太子妃或许就不想让皇上将此事压下呢……”
这句话说的意味深长,显然话中有话,平郡王妃只是不谙朝局算计,却也不傻,一下子就理顺了这句话的意思,现在外界认为太子身体不好,治国无方,还用霉米赈灾,虽然这些事十有八九是贤妃嫁祸太子的,但是只要皇上忌讳着家丑,不张扬,那太子就得一直背着这样的坏形象。
倒不如冒个险,一则表明了心迹,二则让满朝文武知道,这些事都与太子无关,太子身体不好,也是被贤妃所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