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子峰点一点头,那丫鬟便侧着身走在隋子峰侧前方引路,隋子峰走在后头,见那丫鬟琼鼻檀口,臻首微垂,更兼身段窈窕,是个美人胚子,不由多看了两眼,不知不觉就到了正房。
丫鬟们打起了帘子,封氏穿着件玫瑰紫绣折枝花绸缎褙子,梳了个大圆髻,勒了条玫瑰绞金线遮勒眉,迎了出来。
隋子峰顾念她产子不久,说道:“你在炕上窝着就是,不必迎出来。”
“多谢相公体恤,”封氏说着,随隋子峰回了暖阁.
范妈妈亲自上了茶,与封氏对视一眼。
封氏方才问道:“相公在东宫为太子爷诊病,可都顺遂?”
隋子峰随口答了句,“都还好,娘子不必为为夫担心,只管照顾自己的身子便是。”
封氏点了点头,又问:“刚才婆婆叫相公过去,可是有什么事?”
隋子峰端着茶杯的手一顿,随口答了句,“无事,不过问问铺子上的事。”
封氏听他绝口不提英国公夫人派丫鬟来的事,更加重了两重疑心,面上却还挂着浅浅的笑,说道:“为妻听说,太子爷和太子妃娘娘对相公的医术赞许有加,相公能得贵人青眼,实在是可喜可贺之事。”
隋子峰听到这里,不由抬眸看了封氏一眼。
封氏被这一眼瞧得有些不自在,话语也有些不自然,“相公,你为太子爷瞧病,将来太子爷定会看重,好好重用相公,相公可不要听信旁人的话,中了旁人的计,白白放弃了好机会才好啊。”
隋子峰面上生出一丝不悦,说道:“外头的事就不劳你费心了,只管好好养好身子,管好府里的庶务便是。”
封氏听见他冷冰冰的话,将自己一腔热情悉数扑灭,自然觉得寒心又委屈,不由眼睫微湿,说道:“我是你的妻子,自然与你是一条心的。那外头人只会算计相公,又岂会与相公一条心。”
“娘子指的外人是谁?”隋子峰腾一下子从椅子上弹起来,只觉得腔子里一腔话想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冷颜说道。
隋子峰虽然说不上十分的温柔体贴,但是也鲜少有发火的时候,封氏见他这副样子,不由生出些紧张来,可想起范妈妈的劝告,又想起母亲的谆谆告诫,软下了脾气,说道:“夫君,你不要多想,我不过随口一说罢了,难道为妻的还能害你不成?只是你什么都不与为妻说,为妻方才无端生出担心罢了。”
隋子峰听她这样说,面上怒色稍减,封氏又走上前去,扶住隋子峰将他按回椅子上,说道:“相公,我知道你孝顺,有事业都愿意同婆婆说,我也是极敬重婆婆的,我虽笨些,可到底是读过几年书,学过些中馈的,相公不妨跟我说说,老话说‘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么!”
隋子峰想着这话,也觉得有几分道理,最后一分气性也平了,封氏也暗暗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