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就是喜欢在尊敬的人面前表现的,看来馨姐儿是完全接纳自己了,她含笑拿了碗筷,说道:“咱们馨姐儿说的对,总得吃饱了,才有力气去想那些想不明白的事!”
馨姐儿便高高兴兴地盛了一勺子五香料煨的鹌鹑蛋给静和,说道:“母亲尝尝,这个十分开胃。”
用了香辛料的,自然开胃,静和从善如流,吃了小半碗饭,又和馨姐儿说了会子话,才让一儿一女回去,她则抱着镇哥儿哄着,见二小子睡的又甜又稳,才叫乳母抱去东暖阁。
白梅见已经打了三更鼓,便服侍她梳洗,静和和衣在大炕上歪着,只又吩咐白梅:“你去外院说一声,国公爷回来便叫醒我。”
白梅看得出她担心,只应一声是,又和芭蕉一道拿了一重厚被子给静和盖好,方才去外院传话。
睡的迷迷糊糊间她似乎看见楚啟将她带到一个座位上,又转身远去,她要去追,可母亲和正哥儿都拦着自己,她只是冲楚啟喊着:“让谨,你有什么事可得告诉我!”
一句话说完已醒了过来。
朦朦胧胧的灯光下,楚啟正目光复杂地看着自己。
“你回来了?”她挪动了下身子,靠在他肩头,才发现他没有换官府,胸前的瑞兽绣纹针针繁复,铬着她的掌心,却是有种苍劲之感。
楚啟摘下头上的乌纱放在炕几上,说道:“静和,朝臣已经议定,皇上也已下旨要攻打高句丽了。”
高句丽?那不是早已向大周称臣了么?他还以为只有鞑靼是大周的外患。
楚啟抬手摸了下她的额头,似乎是安慰小孩子一般,缓缓说道:“你说的对,高句丽、百济、新罗相邻,都是我大周的宗藩国,并未敢觊觎我大周。听闻高句丽如今的国主被大将渊盖杀害,渊盖扶持傀儡为帝,却包藏祸心,多次出兵攻打新罗,新罗国主遣使向皇上求救,皇上召了群臣在乾清宫,就是议定这件事。”
“朝臣们对此争议很大么?”静和一颗心怦怦直跳,问道。
“新上任的东阁大学生陈继铭反对,认为出征劳民伤财,我大周前些年对鞑靼用兵,百姓方才休养生息几年光景,如今重燃战火,是陷百姓于水火,顺天府丞郑立棠也是极力反对,”楚啟说道。
郑立棠?他的官职应该在议政大臣里偏低的罢,这样他也敢极力反对?静和胡乱想着,紧紧盯着楚啟,“你呢?”
“我曾暗中查过这个渊盖,是个枭雄之属,醉翁之意不在酒,他的眼睛也不光盯着新罗,”楚啟神色不知不觉中严肃起来,却更呈现出一种认真的英朗。
静和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泪水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楚啟将妻子紧紧扣在怀里,说道:“我料到这一日会来,只是没想到渊盖的动作会这么快,我原本推算他到三月份才能攻下新罗,谁知现在二月初,他已连下数城,我已经叫人收拾了九华山的庄子,准备到时候带你去给你个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