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阊忙道:“下官曾听薛湜之生母丁氏提起,薛湜幼时曾为一道姑所救,所习武功也是这道姑所授,想必出手之人是薛湜的师父。”
沈恒正本就是个男人,骨子里三妻四妾的观念深植,更何况到了这个关头,他倒没有去挑剔女婿的话。
“丁氏?”太子小声念叨两句,他自然知道薛阊原配妻子便是姓丁,他一拍大腿站了起来,激动地道:“对啊,薛湜可是薛爱卿的长子,薛爱卿不若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让他不要为难于本宫,只要他肯投效,他日本宫顺利继位,本宫保证,给他加官进爵,给他封侯拜相。”
他语速很快,求着薛湜妥协投靠一样,就好像求饶的哈巴狗一样,这话说的哪还有半点太子的气度,沈恒正几乎怀疑自己当初为何要扶这个阿斗上位,难道就是为了嫡长制吗?他在心底长长叹息一声,也看向薛阊,如今事情的关键就在薛湜身上,若真是能在薛湜身上动手脚,这盘棋就活了。
薛阊沉默起来,薛湜虽然是他的儿子,却恨他入骨。
他从没想到,有朝一日,他也会求到薛湜门上。
“薛爱卿去试试吧,”太子又追问一句,“就让他来作证,证明常青是为了保护人证才去安徽的,把过错都推给……推给济王,就说谋害人证都是济王的意思,是他要陷害本太子,如今权有荣和妙真都在诏狱之中,他是锦衣卫佥事,趁着提审犯人之际,把那两个人给本太子杀了,这样就神不知鬼不觉了。”
太子妃眼中流露的嫌恶之色就更明显了,太子这话太过天真了,重要人证都离奇死亡,皇上又不糊涂,还能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再者,薛湜能这样听他的话?
不过这个关头,薛湜依旧是最大的突破口。
薛阊见状,没有把当初他情急之下与明子逸约定,让明子逸去相助常青除掉权有荣的事说出来,若是让太子知道他与明子逸的契约,还不知太子会是什么情形。
若是那契约还没有毁掉,还在明子逸身上,便是见血封喉的毒药,一旦让皇上知道那就是吃不了兜也兜不走。
不管怎么样,他都要试着去接触接触薛湜,如果不行,他也要想办法了结了明子逸才行,于是他点头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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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应了那句话,几家欢喜几家愁。
朝堂的风云随波谲云诡,但是在傅氏和徐励行眼中,显然没有他们当前面临的事情更棘手。
徐励行这阵子没少在外头茶坊酒肆以及同窗中间打探消息,说道:“听说舞弊案中的人证刘成器和赖有荣已经被捉拿到京城,皇上必然能查清科举舞弊案与岳父大人无关。”
“即便是这样,”傅氏轻轻叹息道:“父亲在礼部尚书的位置上,又是本次春闱的考官,只怕难免要受波及。”
她抬眼看了徐励行一眼,身子不由向前倾了些,说道:“相公,且撇开三妹妹这么多年与咱们夫妻的情分不论,就说英国公,听人说英国公用兵如神,前线势头甚好,若是得胜归来,自然更得皇上青眼看重。相公此次虽考中同进士,但若皇上一怒之下,将此次春闱作废,那相公就要等上三年,即便是这同进士的身份作数,到时候相公你外放,只怕还要靠三妹夫在其中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