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和几次想找楚啟商量这事,都没有合适的时机。
馨姐儿毕竟身份太特殊了,非得是可靠的人家才行。
谁知她刚有这个念头,就有了两个不错的人选。
一个是陪伴周定芳夫妇回京,大姨母家的外甥庚哥儿,因为生在庚戌年,才取了这个小名儿,人却很是敦厚稳重,静和一看就十分喜欢。
馨姐儿作为东道主,见庚哥儿从未来过京都,少不得细细介绍一番。
静和也乐得见她与庚哥儿在一道读书识字。
至于另一个,是楚啟的旧部,山西行都司指挥使杨捷之子,世代习武,又是青春年少,身段十分耐看,整个人也带着几分英气,比京城中的勋贵之子更多了几分精神。
趁着过年,她相看了这两户人家。
等她刚做好这件事,就传出了先太子病逝的消息,这一日正是腊月二十。
他到底是没熬过这个冬天,静和算了算,上一世,皇太子比这一世要早走两年。
郑率来问她的意思,“咱们府上要不要去毓秀宫吊唁?”
今时不同往日,前太子也就是庐陵王毕竟身份尴尬,静和道:“暂且先不动,你叫赵毅去一趟平郡王府,问问相熟的几家怎么办,咱们再商量。”
郑率应着退下。
静和手中原本拿着几本数算的书,也无心再看,想着正好散散闷,亲自送到外书房去。
深秋时节,院中的树木都落光了枝叶,枝桠光秃秃的,显得一片肃杀萧索。
静和不知道当初她救了太子一回,是救了他,还是害了他?果然是那句老话儿说的‘良医医得了病,医不了命’,太子终归是走到人生的尽头。
到了傍晚,郑率来回话,“平郡王妃说明日去毓秀宫吊唁,钦安伯府、襄阳候府和郑大人府上也都是这样说。”
能去毓秀宫吊唁,必然是经过皇帝允许的,皇帝此时想必也会很难过罢。
皇帝对这个儿子还是疼爱的,下旨按照太子之礼安葬,已算是荣葬。
因为先太子大丧,先太子妃梁氏与其子离京的事也被延缓,无人再提。
直到这一日楚啟从衙门里出来,门口有人递上一封书信,说是一位老者交给楚啟的,说他是衢州的故人。
楚啟听到衢州二字,眼皮微微一跳,接了过来又回了衙门里,借着灯光一看,眉头紧紧锁了起来。
他犹豫片刻,终归是叫了魏老五进来,吩咐道:“备马!”
魏老五应一声‘好嘞,’又问:“国公爷是回府里吗?”
烛光昏暗,显得楚啟神色分外冷峻,他抬起头来道了声,“爷有事,出去一趟,你回国公府知会夫人一声,就说我今日有应酬,要晚些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