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儿给云醉梳着头发,有小婢子进来道:
“小姐,大夫人差了丫鬟来。”
云醉轻轻偏头,“把人带进来吧。”
约摸是昨夜的事有结果了,不过她猜想这结果兴许不是极好却也算得上不错了。
不多时进来一个小丫鬟,回禀的的确是昨夜贼人的后续处理。
贼人说是叫阿三,宅子里的一个小仆子,最近手头紧,想要找点银子花花。
想到云醉偏住一院子,又听说她院子里的仆子们都离得远,放得松。于是给了他可趁之机闯下这等祸事。
现如今已经又让他挨了板子解了发卖到偏乡了。
理由说得过去与否,云醉其实并不在意。
因为这根本就是假的。
古人敷衍的面子工程太侮辱她的智商。
“我知道了,你回去请帮我向伯母转达谢意。”
小婢子福身,“好的,小姐。”转身离开。
云醉细指摩挲着镜台边缘,朝鹿儿低声道:
“等下,鹿儿去打听打听夫人最近可真有客人来宅子里。”
“还有夫人的表哥是怎样的人。”
她来了这么一段日子,知道的事情不算少了。
但她平日对吴氏不感兴趣。出此一遭,她还是觉得“知识就是力量”。
最近云爹不在宅子里,听昨夜青姨娘说,云习也不在宅子里。
云大哥,也不在。
若是吴氏真有客人,且那人是她亲表哥。这种“暗自借宿”不太适合。
从某种意义而言,宅中妇人之束缚远胜于未出阁之女。
不过反过来说,正因为这种借宿不太合理,若是能稍微摆明让她们这些小辈或者姨娘,宅子里的人都知晓,倒是显得光明正大。
她一直没有承认过,实在可疑。
昨晚她最终放弃来个人证打脸,就是因为吴氏太可疑太心虚了。
让她太为难么——
算了,还是人在屋檐下,该搬台阶搬台阶!
她就是这么善良。
何况昨夜经过她的细致观察,霜姐儿的力道,真的是销魂夺命。
况她是懂法之人,不能私刑判人性命。
洗漱过后用过甜粥,云醉便打消这些个遐想。
鹿儿叫仆子安排好了马车,主仆二人敲算了下时辰便出门了。
要问这北边儿的冬天何时不下雪,那大概是—主要看心情。
人刚添了堵,天公也是要作一作美的。
车夫赶路稳当,马蹄轻轻地嗒嗒地响。
过了好一会儿,小丫鬟揭开帘子,云醉才发觉总算过了这德阳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