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云醉又出了云宅,同鹿儿前往昨日的巷子。
她还要去瞧瞧老人家,总觉不太放心。
昨日青姨娘来寻她是确实没想到,说的话她也有点模模糊糊地听不懂。索性暂时不去想。
云醉同小丫鬟出了云宅之后,吴氏带着贴心小丫鬟站在大门口看着她们马车离开,走出来。
她眼睛闪了闪,侧头问一旁门房:“表小姐这几日常出门儿吗?”
“回——回夫人,表小姐儿这两日确是爱往外走些。”
吴氏眉头挑了挑,转身轻呵道,“都是要成亲的姐儿了,还往那花花世界逛,当真是不知道规矩。”
……
云醉同鹿儿到了街头,却没有立刻去找季林他们。
一来是季林住得那么僻静,是在避人,在事情还没说清楚前呢,她也需得避人耳目。保护好他们。
另一点么…她带着小丫鬟去了街边儿上,买了些鲜香脆嫩的大白梨和晶亮的冰糖颗子,又上药铺子买了些川贝。
两人极低调地绕来绕去寻去那巷子。云醉今日的毛氅是靛青色缀白色碎花的,所以也不如红梅勾人眼线。
敲了一会儿门,季过之才迟迟到来,他打开院儿门,他眼里吃惊闪过,少年眼神往院儿内撤了撤,随即又立即转头余下一层惊喜:“云小姐~”。
云醉瞧见他先前的动作,心道莫不是还有人也寻上门来了。
她冲他点点头,同小丫鬟进了院儿。
庭院依旧,草垛白雪,四周也没有什么变化。
“季爷爷怎么样了?”她边理着氅子向前走边询问他。
“爷爷醒过一回儿,情绪缓过来了。不过吃了药又躺下了,不过若是知道云小姐过来了,他定是很快朝会醒过来的。”
云醉想了一下低头道,“那就好,这会儿先甭叫醒老人家。”
眼见就要走进屋里,她脚步却陡然停住了。少年的脸上又出现先前习惯性的紧张神情来。
“云小姐,怎么了?”
云醉轻飘飘扫了扫地上明显多出来的齐整的,并且不属于少年脚印子大小的新鲜足迹。
罢了,她抬头笑笑继续走,看少年:“没事儿,进屋吧。”
草垛子贴墙根儿后面几人身上一会儿就沾了雪花。
户生好遗憾地没看到未来少奶奶的脸,哭丧着脸,“少爷,咱们为甚要躲着啊。”
反正都是准少奶奶了,少爷这一大早叫了上好的大夫来帮老爷子瞅病。还不问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开得药可都是极好的呢。
少爷芝兰玉树,品正体直的,哪时候干过这种鬼祟的事儿,忒毁形象了。
后面肥硕身子的大夫也有点委屈,他抹了把脑门儿上的汗。屏息不动的感觉难了他这个大胖子了!
沈庭迟却伸指捻下氅子上的沾上的稻草,静默片刻,喉间溢出一声低笑:“她已经发现了。”
……
她看了看房间,扫见床头几包包好的药。顿了一秒,把目光移开。
屋内差了人布置,倒是比昨日好很些了。她叫鹿儿同少年把熬药的瓷罐子同炉子搬到屋口子来。
这屋子因着建筑料子和方位的问题,在这雪天儿黑乎乎的,就算点了几支烛却都亮不起眼来。
屋口儿虽说冷了些,但亮就好。
云醉原是个近视,穿越过来了就并不如此了。不过因着她虽近视却很少戴眼镜的缘故,习惯了为眼睛找天时地利人和的角度。
季过之一动不动地蹲在旁边看云醉拿着刀削起梨子来,本来他是淡定的,可看着云醉飞快地把梨皮儿像朵花儿似的洒下来,他不由咬咬唇凑近了。
说实话,鹿儿虽说自从来了北方已经见惯小姐各种新的才华,不过她还是很怕小姐这样划着手。遂也伸着小脖子紧紧盯着云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