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仆子忙跑过去把拴在树边的布帘马车牵来,云络安看了看,拧眉沉道:“换!换马!”
马车虽更舒适,附有车厢却也笨重,速度不行,眼下手掌触到的温度……他垂眸看上怀里人蹙起的痛苦烟眉。
小仆子常跟着他,自是知少爷脾气,眼下却也被震得一愣。不敢再对上他的脸。又糊涂哆嗦着跑过去扯着大马过来。
云络安把云醉递给愣住的小丫鬟扶着,马迅速风则大,正欲把身上的厚毛氅解下披到云醉身上。
修长手指刚至氅子系带领口,他却又想到什么似的,把手放了下来,把云醉重新扶过。朝小丫鬟道:“去把马车里小姐用的的软毯子拿出来铺到马背上。”
鹿儿急急点头,蹭蹭地就去把东西三两下弄好了。
云询方才在另一边谈事,这会儿听人报,忙走过来,见得晕倒的云醉,身形陡然一滞,下一刻脸色大变,立马就大步向这边走来……
把云醉带到最近的月潮居,室内暖炉烧着,降了降两人身上的雪气。云络安命仆子速速请了大夫来看。
云询本也是急急爬着另一匹马也要同他一道,可他并不很会骑马,只得又气又急地在仆子管家阻拦下,坐上马车叫人赶紧追上去。
这里的事儿就交给张臣了。
所以也较不上云络安的速度。
当云询一脸担忧地奔进月潮居的时候,云络安才刚刚把大夫送走。
他坐在床边,有些心慌地气喘,大冷雪天的额上已经布上细细密密的一层汗。云醉还没有醒,他牵着女儿的手把她仔仔细细地打量着。
云络安安排了人去熬药,这会儿进来见着云询,朝他拱手:“二叔”。
云询听到他声音,立马转头站了起来,匆匆挥挥手,“不必多礼了,络安,大夫怎么说?”
云络安朝内铺看了一眼,不知何故,床上的人这时脸色已经缓过来了,还有些淡淡的红润,可仍睡得似乎并不太安稳。他退一步道,“二叔随我这边来。”
……
……
云醉是在药汁儿的甘辛香气中醒来的,她眯着眼,模模糊糊地用手肘撑着床褥起身。突就听到清脆的一声响,缓缓睁开眼就见小丫鬟放下药碗儿快步地走过来了。
“小姐,您可算醒了!”鹿儿瘪着嘴看过来,脸色却是惊喜的。
见她要起身,忙扶住她,顿了顿,又紧紧手朝她左看右看,“小姐,您可还有哪里觉着不舒服的?”
云醉呼口气,摇摇头,下一瞬却又点点头。小丫鬟疑惑地看着她,身子一动,瞪大眼道:“小姐,您可真的是有哪里不舒服?!”
她随即就站起来,想往外走,“我去喊老爷和大少爷!”
云醉忙拉住她……她只是……肚子不太舒服,这种感觉,估摸是饿了。
揉揉额角,问她,“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小姐,天快黑了。您那时在中郊晕倒了,这会儿在大少爷的店铺呢。”鹿儿眨眨眼,小姐那会儿晕倒可是吓死人,自大少爷带到这里来,睡了好久了。
云醉吃惊偏头,她想起来了,那会儿在河堤,因着她用力想要去想起南边的一些人事,她突然觉得头疼起来,后来就意识不清醒了。
这是她穿到原主身上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
在河堤那时候,突然袭来的,是一种潜意识里强大的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