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醉是知道人不舒服的时候或许胃口也会随之挑起来,她是如此。若不是那般入得眼来的食物,她若是病着,怕是更难受。
倒是不料得沈老太太也有这个瘾性,到底是沈庭迟的亲祖母,如今也是她的。
便也接着几日连做了些新鲜开胃又滋补的玩意儿过去,诸如那黑芝麻花卷儿,翡翠虾糕,蛋黄焗南瓜,三丝豆皮卷……
云醉渐渐发现沈老太太竟是最爱吃那甜糯的东西,那桂花莲藕,蒸煮的薄厚适中的藕片儿孔子里填些蜜香糯米粒儿,再撒上晒干的清香橘黄桂花儿,冬日吃起来温适得很。
她自个儿反正当然是爱吃的,闲暇做来吃。沈老太太有时竟还会差人来问这莲藕之法。也没什么好遮掩的技巧,云醉也就一一说了。
至于那成果么,她就不知晓了。
云爹和秋娘他们,最终是没选着过了元宵再走。
话说来也自然是因为,元宵这节日,经年太过圆满,大家都聚在一起。那样和乐欢喜的气氛之后,哪儿还能兜得住这离别的难受。
沈庭迟是说到做到,那日特意从铺子里回来带了她去给云爹送别。
云醉本不愿意见着这些离别的事儿,太煽情,即便初初不会难过,也最终得带偏了画风。
像那以往盛宴之后的各自退场,她都会自己躲在屋子里,不乐意挥挥手来说些没有多少准点头的离别话儿。
可云爹这里不同,他似乎总是觉着自个儿对云醉有愧疚似的,自己把她带到这蜀丰来。让她稀里糊涂同未婚夫成了亲,然后就走了。
若是云醉不去,当日可都应了,哪能因着自己的缘故平白伤了亲人的心。
一路上他多次看着云醉,却又似乎碍着沈庭迟在场,欲言又止。
沈庭迟也不戳破,兀自找了个由头去外边儿骑了马行。
“小西,爹要回南边儿去了,你可别怪爹。”看到沈庭迟出去,云询眼里划过欣慰,接着他看向云醉,温声道。
“爹说什么呢。女儿如今已经嫁了人,又不能伴在您身边。”云醉叹气,看云爹这幅表情,她无奈。
信手倒了一杯热茶捧过去。云爹也不知怎么回事,看上去竟然比她前些日子见那一回儿更瘦削了些。
看他接了,云醉方撑着下巴继续道,“爹若是回南边儿,有宅子里的管家叔伯们陪着,对那一地带也熟悉,却也不至于寂寞了。”
听云醉提到南边儿,云询下意识脸色紧了紧,但见云醉的脸上并无异色,他很快就恢复了过来。
静默片刻,像是想到什么,却仍旧轻声问了句:“那小西可想南边儿?”
“想?”,云醉听得这话不由得偏头看了看他,一开始的时候她是想的,因着北边儿与蜀丰这个概念于她而言都太把握不住。可是这么些日子了,她也逐渐适应了。
反而南边儿,除却风土人情她心里隐隐有谱儿,其他的人事,倒是并不明晰了。
比之蜀丰,从某种意义上讲起来,竟要更稀里糊涂了。
云醉眼神闪了闪,突然想到她这具身子偶尔对于南边儿的人事突然发生在脑海时,那颇奇怪的反应。
原先她是以为原主体弱,想些事情时甚至费脑伤神至此。加之原主的死正是船上病热时。莫怪是当时烧坏了脑袋,断了一些片儿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