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熙熙攘攘中,有一人身着黑衣间朱红简练衣装打眼前走过。
男子一身黑衣挺劲,腰带朱红流畅干脆。
身量笔直挺拔,带着一股硬气和与众不同的傲然气质。
他肩头有一个灰色行囊,口子稍稍露出薄雪草状刺刻剑柄。不靠近细看是见不到的。
云络音也只觉他背上那露出来的一柄,像那府衙里官兵用来显摆的兵器。
不过她最重要关注点却不在此处。
那男子背着她这方行,看不清面容。
云络音瞪大了眼睛,有种立时从这楼上翻下去的冲动,女子的眼神太明亮太激动。
就在这时男子微侧头,肩头轻动,深如玄石的眼里有雪色冷光一闪。
云络音却不觉,她正全神关注目光投放得认真。可下一个瞬间男子身影便不见了。
她手上那鸡腿掉落盘子里,砸得清脆一响。
云络音才缓过神来,“人呢?!”,她不可思议,急慌慌站起身来看。
身子探出去大半截儿,左边街道,右边也看。
人堆子里却哪里还有刚刚那男子的身影。
她颓然坐下,不知怎的一下子就失落起来。
约莫是近儿来心情都不好,难得看见很新鲜,让人眼前一亮的人事吧。
……
今日碧波楼上的茶馆没有开,外边儿别的铺子都好多客人,热闹得不行。
江小同坐在门边儿,虽然也被那热闹勾得心思不稳当。
可到底是有更重要的事儿,脑袋都没探出半个去瞅。
更何况秋宁姐和他大哥也坐在离他不远的地儿。静默不语。
三人状似在等什么人。
不一会儿外边儿终于传来了“叩叩”的两点敲门声。
“啊!来啦来啦!”,江小同一个激灵蹦起来。
老天老天!少爷终于来啦!
他弹得飞快,一个箭步冲过去把门栓子打开。
迎面而来的是一片清新的薄荷气息,清清冷冷的。
本应是极远之处风尘仆仆过来的人,却一点那烟尘砂粒味儿都没有。
味道太清凉,过了片刻,就慢慢酝酿成了很独特的一种寒意。
门前的人朱黑长衣,剑眉挺阔修长,一双深窝眼,整洁而舒展。目若寒星,光芒不明。
整体面容硬朗刚劲,棱角分明。乍看他眉目之间,堂正潇洒与轻世沉邪各占四分,清隽雅致这适用于那温文男子的气度,却也竟不吝啬留了两分在。
见得门开,他扫了屋内几人一眼,随即沉默抬步轻巧而入。
江洲忙上前去,那灰色行囊便从空中划过,他一顿,抬手稳稳接住。
江小同把门关上。
“少爷。”,随之几人喊道。
“嗯。”,江长余应了几人几声,顺身坐下。
秋宁忙倒了一杯茶递给他。
心内微有不安,少爷终究还是来了。
这些日子,江洲这厮查得真的是事无巨细。甚至还入那宅院儿,把沈家众事都打听得清楚,更不说那云小姐和沈少爷的相处了。
写去给少爷的信,她也看过一遍的。虽说实在是引火似的信苗儿,她却也没那能力阻拦江洲。
她站在一侧,暗自打量江长余。
从那海上赶回来,随即绕过老爷不停歇地直至北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