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苗晓梅忽然问了一句:“你们那有电影院没有?我们咸总喜欢看电影的。”
平安说:“有个剧院,但是条件一般。”
“好,那祝你晚安。”
“再见。”
挂了电话,儿子咯咯的笑着蹒跚过来要平安抱,平安将孩子抱起来转了几圈,听着孩子笑的开心,在他粉嫩的脸上亲了几口,陈煜嗔目说:“那么大劲,看把儿子的都亲红了。”
平安故意说:“我亲生的,我乐意。”
陈煜眼睛骨碌一转:“我亲生的,我不乐意!”
平安听了将陈煜也搂了过来,对着她的脸也亲了一下,陈煜一推平安,四顾看周围没人注意,才笑了起来。
到了稍晚一些的时候,平安约莫亓明远还没休息,就打电话过去说了咸昌达要来考察的事情,亓明远指示一定要将咸昌达接待好,争取将项目谈成。
挂了电话,平安在屋里走动着,这是他的习惯,想事情的时候要么坐着不动,要么起来转圈,陈煜已经将孩子哄睡着了,不见平安,出来见他在客厅绕圈,过去摆了一个搞怪的造型,平安噗嗤的笑了。
陈煜笑着问:“老公,我可爱吧?”
平安点头,陈煜说:“我们单位的人都说你风趣幽默,其实他们不知道在家总是我哄你开心的。你捡到宝了。”
平安笑着将陈煜抱住,伸手从她的腰上摸到了弹性十足的屁股,说:“小媳妇就是可爱!我自个心里清楚。”
陈煜满足的闭上眼说:“老公,我爱你。”
平安嗯了一声,说:“老婆,我也爱你。”
和昌达公司谈的是大项目,为了为了表示重视,平安亲自到了省里机场去迎接咸昌达和苗晓梅一行,还刻意的准备了几束花,当咸昌达几个从贵宾通道一出来,平安领头就把花献了上去。
苗晓梅凑在花上深深地吸了一口,脸上顿时洋溢出幸福感,随即她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平安。
平安和咸昌达握手寒暄完毕,又和苗晓梅握手。
显然情人在眼前让苗晓梅想起了一些事情,她的眼睛里情谊深沉。
不过两人都能很好的控制自己,很快的就松手,不留痕迹的各自去和其余人打招呼了。
亓明远和相关领导已经在市里宾馆的贵宾接待室等着咸昌达一行人了。
见面寒暄几句,双方坐下,亓明远代表市委市政府对昌达公司以及咸昌达本人到本地考察并投资表示欢迎。
亓明远说的基本是官方的话,不过咸昌达倒是非常健谈,生意经从国外说到国内,简直比新闻联播里面还要驳杂和全面。
尤其在谈到了卫浴用品乃至于马桶的时候,咸昌达简直就是滔滔不绝连绵不断,从古到今旁征博引的:“这个抽水马桶啊,是古希腊克里特人第一个制作的,咱们中国周朝的第一个尿壶叫‘兽子’。”
“现代意义上的第一个抽水马桶是英国一位名叫约翰·哈林顿的爵士发明的,这个人当时被流放在一个叫凯尔斯顿的地方。”
“约翰·哈林顿爵士发明了抽水马桶之后,心里很得意,用埃杰克斯这个名字为它命名。”
咸昌达侃侃而谈:“为什么叫埃杰克斯呢?因为这个埃杰克斯是荷马史诗中的一位英雄。”
“约翰·哈林顿爵士后来还写了一本叫《夜壶的蜕变》的书”。
咸昌达张嘴闭嘴的马桶,简直就是在给本市的官员科普马桶的历史来了。
贵宾室的气氛有些怪异,亓明远对这方面不甚了了,也不好打断咸昌达的话说别的,而其他人谁一天没事钻研马桶干什么?
眼看着有些冷场,平安笑笑的接话:“咱们国家的古人就很注意卫生的,元明时候的画家倪云林对厕所就十分的考究,分为两层,中间塞满了鹅毛,要是净手的话,鹅毛就将排泄物给覆盖住了,十分的卫生。”
咸昌达听了哈哈一笑:“对对,这个人是有洁癖的。”
满屋的人这时就看着平安和咸昌达,平安继续说:“这个倪云林爱干净到了一种十分讲究的地步,明代有个叫王锜的人在《寓圃杂记》里记载,倪云林的仆人挑了两桶水回来,他只用前面的那桶水,后面的就倒掉了,因为,他怕仆人在路上放屁,将后面的那桶水给醺臭了……”
屋里人听了都笑,平安见咸昌达听的认真,说:“关键是古人挑水道路远一点都是要换肩膀的,那么前面的那桶水其实有可能是后面的,掉过个的,谁知道仆人在路上到底对着哪桶水放屁了?”
咸昌达哈哈的大笑,十分开心,平安又说:“不过这个倪云林死的时候有些糟糕,也不知道是不是后人故意在讽刺他有洁癖,一种说法说是他得了痢疾死的,死的时候满床都是粪便,十分的污秽,还有一种说法,说他是被朱元璋给扔到茅厕里淹死的。”
咸昌达挥着手说:“这两种都有可能,还有这个倪云林爱干净到了哪种程度呢?他家门口有两棵树,他让仆人挑水每天都将树给清洗清洗,还见到树叶落了都让人丢到很远的地方,最后将这两棵树都给洗死了。”
“这个故事,后来画家傅抱石先生在一九四四年作了一幅《洗桐图》,画里就是两个丫鬟一个在桐树上,一个在桐树下,下面的仰头伸手送水桶,上面的往上拉水桶,看来不仅要清洗树根,连整棵桐树都要‘沐浴’了。而那个倪云林呢,在仕女的陪伴下,坐定椅子中,捂着鼻子看着两个丫鬟洗树,有点不洗干净绝不罢休的意思。”
咸昌达和平安一唱一和,其他人根本插不上话,不过好在终于有人陪着咸昌达痛快的聊天,第一次见面的接待工作总算是还算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