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靖恭维着赵恒，然后侧过脸看了一眼旁边的空椅，又看了一眼宋真宗赵恒，明显是在询问能不能坐下。

“坐下吧。”

看到张靖大大咧咧的样子，宋真宗赵恒现在却是越发喜欢面前的这个家伙了，人有的时候也贱，如果一直所有人都敬畏他，忽然有那么一个另类出现，不再敬畏他，他反而会很高兴。

“小子，听曹彬说，这次在北征时期，你用了个奇计，保全了大宋军队的多半粮草，来和朕说说你当时是怎么想的呢，怎么会想出这么个古怪的方法？”

“陛下，当时事态紧急，小人只是恰逢其会罢了，这次能够收复应州，取得大捷，主要原因还是因为曹元帅率领我大宋将士同仇敌忾，奋勇杀敌，拼死相博，才取得如此辉煌的战果。”

“呵呵，小子，和朕说一说，你是哪里人氏，家里都有什么人呢。”

“回陛下，小人就是汴京人氏，父母早亡，祖父是当朝一品太子太保王钦若。”

“嗯”

宋真宗赵恒点了点头，之前早有人将张靖的生平所有，包括一些生活细节呈报给他，而且那些信件此刻就压在他的书案旁边，这只不过是拉家常随便问问罢了。

看到张靖一脸镇定，赵恒笑了笑，“你好像不太害怕朕。”

“之前有一些害怕，现在不怕了，而且我觉得陛下实际上人很好，只是有一点点严肃而已！”

“呵呵”赵恒又笑了，“你今天这话朕好久没有听到了，你知道么，朕的三个儿子，二个女儿都害怕朕。”

张靖没有回答，其实他很能够理解赵恒的心情，从大宋的角度上看，他是一个皇帝，受万世景仰，但同时他也是一个父亲，也想得到平民那种儿女承欢膝下的亲情。

只不过在皇帝的光环下，所有人都能够享受到的亲情，在他眼前只能够是咫尺天涯，可望而不可即罢了。

享垂拱天下之威仪，断儿女情长之情谊。

“曹国公极力向朕推荐你，希望能够启用你，昨天还来了一趟，不过朕认为现在还不是时候，朕的三个皇子，各有优缺点，佑儿个性刚直，但却过于简单，容易被人利用，祉儿心思多虑，缺少历练，祉儿宅心人厚，待人真诚，性格过于软弱，只有他身边出力的人少，所以朕打算等辽国那边将耶律奥古公主送来后，朕会给祉儿寻个好去处，到时候你陪他再磨练磨练……”

张靖点了点头，宋真宗赵恒虽然身为九五之尊，但这些话却是发自肺腑，至始至终都在在父亲的角度上在费尽心思为他的儿子们考虑。

“你知道么，朕可能是一个好帝王，但朕却不是一个好父亲。”

“不会的，陛下您是一个好皇帝，但更是一个好父亲。”

……

这一老一少在书房聊的火热，从中午聊到晚上，又从晚上聊了好久，不知不觉外面已经繁星点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