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应州联军后阵一处高地上,观战的乌鼎将、刘开山、张阔海等人张大了嘴巴,一脸的震惊,谁也没有想到,之前策划的场景和现实相比起来竟然有如此大的差别,曾经因为为傲的家族联军,曾经在攻陷寰州、朔州时威风八面的应州军,在项家精锐军队面前竟然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一面是项家军队的高奏凯歌,一面是自己阵营的节节后退……
乌鼎将此刻心中悲愤交加,懊悔不已,他眼睛久久的凝视着战场,良久,他低下了曾经高昂的头,脸色黯淡,不得不接受眼前的现实,他挥了挥衣袖,
“撤退吧!我们失败了。”
可以说,三族联军在攻入新州时是占有绝对主动的,在战役初期项家根本没有做好任何战斗准备,唯一仓促组织起来的抵抗就是项康这二万人,若乌鼎将当初选择第一种观点,又怎能任由项川顺利的组织起这八万军队呢。
乌鼎将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计到自己的二十万大军在对方不足十万的斗士军团面前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现在摆在三大家族面前的,不仅仅是当前如何摆脱项家大军的纠缠撤离战场,还有在撤回应州和朔州和寰州后,将如何面对周围几个州的家族虎视眈眈,以及今后乌家的前途。
“嘟~~~~嘟~~~~嘟~~~~~~”
一阵低沉压抑的号角声在应州联军后方响起,在战场上苦撑着的应州联军士兵们终于长出了一口,面对项家军队的压力,面对这个自己和对方根本不是一个战斗力级别的军队,应州联军唯一所能做的,就是用鲜血和生命来拖延对方的攻击。
在战场上多停留每一刻那都是无比的煎熬。
“怎么会这样?”身为攻城指挥的乌问天皱着眉头看了一眼远处的旗语,旗语只是让原本包围楞县城的四万士兵和后阵的十万士兵先行撤离战场,并没有对前阵仍在和项家军队短兵肉搏的近十万士兵有近一步的指示。
远处的旗手再次挥动了一次旗语,催促着乌问天。
“传令下去,后队改前队,撤退!”白问天咬着牙说道,他再次向远处喊杀震天的战场上望了一眼,然后毅然的调转马头融进了行进的队伍中。
远处的战场上,他的老朋友乌刑和还有几万名乌家的士兵仍在那里奋力厮杀着。
沉寂,死一般的沉寂
楞县城郊外,一只黑炭般的乌鸦落在一具尸体上,警惕的看着四周,不停发出沙哑的鸣叫,在空旷的平原格外的刺耳。
一眼望去,漫山遍野的尸体和斜插在地上破败的战旗,衰败凄凉的景象与战场外的充满生机的草地形成鲜明的对比。
被家族舍弃用来断后的近十万应州联军士兵大部分长眠在了这里,只有极少的一部分人幸运的逃离。
新州一役,乌家、六家、张家投入兵力二十五万,项家投入兵力十万有余,历时二十一天,三族联军损失兵力十四万二千人,项家损失五万二千人,战役以应州家族战败被迫退回应州、朔州和寰州为终。
一股旋风夹杂着沙尘在战场中不停的回旋。
“轰隆隆”远处传来一阵沉闷的雷声,天气越发的沉闷,一场暴风雨马上就要到了。
但新州的战役,才刚刚开始。
罗安郡、楞县、呼兰县、巴彦县、西脑包是新州周围五个规模较大的主城,也是项家五大斗场所在地。
五大斗场对于项家占据着非常重要的地位,项家有近三分之一的收入来自斗场,而且从斗场出来的士兵更是凶悍异常,因此历代的项家族长都是牢牢的将斗场控制在手中,掌控着项家的命脉。
当项翼意气风发的率领军队去追击溃败的家族联军时候,他却没有料到自己苦心经营的五大斗场,现在正面临着一场前所未有的洗劫。
罗安郡城
项翼卧室中,丝绢衣物等杂物散落了一地。一些士兵正频繁的进出搬运着东西。
“你慢着点别给我弄坏了。”裴定方正扯开嗓门大声呵斥着从身边走过的一位士兵,那位士兵没有留意地上衣物,差一点就被绊倒,手里拿着的镶满宝石的玉器几乎就要脱手。
“是,将军。”士兵点了点头,快速的奔跑出去,他现在很急,非常的着急,和他同属一个都的其他人现在正在仓库内搬金砖和珠宝,若是去的晚了,他恐怕连口汤也喝不上了。
斗场内,到处都是背着鼓鼓口袋四处游荡着的府军士兵,他们见到门就踹开,见到东西能拿就拿,拿不走的就砸掉,包括那些刚刚获得自由的斗士们,由开始的羞涩不好意思互相谦让,到最后看到值钱的东西大打出手。
乱,实在是太乱了。
杜天城苦笑着摇着头,王靖随口下达的一个自由活动三天的命令,就让他对原本颇为赞赏的应州府军士兵顿时改变了想法,这些家伙抢东西都抢红了眼,现在再看看这些士兵,那里还有一点点训练有素的影子。
“王靖,你看看,现在斗场都乱成什么样子了,喂~你在干什么,快点放开王大人。”杜天城终于在金库找到了王靖。
此刻王靖被一个指挥使压在身下,一根黄金拐杖正横在两人之间,而处于劣势的王靖脸虽然涨得通红却依然没有松开手。
“你放不放开。”
“不放。”
“你快点放手。”
“就不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