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年纪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一身契丹传统的服饰,头顶一项满月白裘暖帽,上面缀满彩色翡翠、朱玉流苏,走起路来,流苏相互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悦耳声音,说不出的雍容华贵。她身穿衣领白裘褙子,褙子下腰间玉带扣处,别着一把精致的银鞘短刀(带到是游牧民族的习俗吗),脚下穿着一双色调明快的小马靴,捧着银质的酒碗,笑语盈盈的走向鲍太平。
萧显对略显慌乱的鲍太平,得意的夸耀道:“小女人楚若,人称南院第一美人,又称南院第一金嗓子,乃是本王的掌上明珠,今日与小东主祝酒,请小东主不必推辞!”
鲍太平见萧显态度如此,已经知道盛情难却,却谦虚道:“下官不过大宋七品小官,何德何能,蒙尊贵的郡主与小子祝酒。”
北地民风向来热情好客。
前世的鲍太平,未曾去过北地,却听得他一个朋友讲了一个关于北地的故事,据那朋友讲,这个故事就发生在他那朋友的身上。
他那曾经在北地跑过业务,曾在牧区给某个家主喝嗨了,家主豪放的对那朋友讲:“家里的牛随便牵,羊随便牵,姑娘随便睡!”
至于北地民风是否真的如此热情,鲍太平未曾经历过,也不敢妄作断言,却知道,今日这酒,一定不会少喝了。
萧显倒是豪放,道:“无妨,请小东主不必推辞,多饮几杯就是。”
说话家,萧楚若已经带着两个侍女,款步走到鲍太平面前,只见端庄的一个玉人模样,明眸含笑,肤若凝脂,眉宇间透着几分狂野,一股少女特有的芳香气息直入口鼻,让人酒未入喉,已经自醉了三分。
如此曼妙的良家少女,鲍太平是第一次见的,完全不似崔家教坊那些庸脂俗粉的女徒弟,端庄典雅还透着几分狂野的美,给人一种说不出来的亲切感,而这种气质并非天成,必然是在优渥的环境中养成。
鲍太平本能的想起身相迎以示尊敬,毕竟人家是辽国的郡主,就算那楚若不是高贵的郡主身份,如此美貌的少女,鲍太平也当起身相迎,以示怜香惜玉之心。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就连被称为的圣人孔子也道:食色性也,鲍太平也不能免俗。
鲍太平身上物件齐全,精心打熬筋骨后,昔日的菜青虫已经发育到来日(小孩的丁丁——来日方长),鲍太平不免心旌一阵摇动。
可他却并未起身相迎,稳坐如同泰山。他心中明白,自己是大宋子民,在辽国的地盘上(暂时是),他便代表着大宋的形象,却摆出柳下惠的模样,俨然一副不为女色所动的君子模样。
萧显冷眼旁观鲍太平的一举一动,心中疑惑:这少年,八成是有病,小女如此貌美,竟然不为所动。
楚若并没有与鲍太平说话,明眸含笑间,樱唇轻启,开口便唱道:“浪藏八都拜海都啊……”(注1)
鲍太平并不懂北地的方言,楚若只一开口,鲍太平就觉得自己浑身的毛孔“腾”的一下全部扎散开来,那歌声,仿佛能够穿透人的肌肤,直达灵魂的深处,抚摸在心底最最柔软的地方,要多熨帖,便有多熨帖。
祝酒歌的目的便是让客人喝酒,显然,楚若的歌声已经达到了目的,鲍太平甚至有一种上前抢过酒碗,一饮而尽的冲动,但是,鲍太平心中拿定主意,不给大宋丢脸,忍住了这种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