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下奇怪,我就喊了他一声,没想到张老伯完全没反应,背对着我站在门口,嘴里小声嘀咕着什么,似乎在和什么人说话,时不时还会发生‘呵呵’的笑声。
我感觉有点不对劲,又喊了罗老伯几声,他头也没回,仿佛没听到一样,对着院子里不停的招手,像是和人打招呼。
我轻手轻脚的站了起来,透过窗户向外一看,院子里也是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只剩下几棵树在随风摆动,罗老伯依旧‘呵呵’的笑声,喉咙里发出一些奇怪的音节,看到这里,我只感觉头皮一阵发麻,如果院子里没人,那他又在和谁说话?
正当我惊疑不定时,罗老伯突然转过了身。
在惨淡月光的照射下,他的脸色苍白得吓人,跟涂了粉一样,一双眼睛往上翻着,只能看到眼白,模样着实有些渗人,还没等我反应过来,罗老伯对我诡异的一笑,直接走出了门。
当时我已经被吓住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等我再次向外看去时,院子里,街道外,早已经空无一人,原本脚上有残疾的罗老伯,怎么走得那么快?
“被鬼迷了?”我暗叫不好连忙追出去,夜色太暗,找了十几分钟也不见人,整个人都身心疲惫了,回来时,发现老鬼也刚从外边进来,“老林,你跑哪去了?”
我道,“被那位野鬼请走了。”
老鬼道,“还以为你跑去空坟查看情况,害得我去了一趟,走错道,误入罗村祖坟,被罗家祖先捉弄了一番,好在福大命大闯出来。”
我道,“罗老伯好像被鬼迷,刚从一个人诡异消失了。”将情况大概说了一下,眼下这种情况,也不可能动员罗村其他人出来找人。
只能等天亮再说。
被守祠堂人罗老伯一折腾,我一晚上都没睡觉,心里格外的不安,总感觉要出事。好不容易熬到天亮,还没来得及吃早饭,就接到了罗小河传来的消息。
罗老伯死了!上吊自杀!
虽然早有预料,但当我赶到那栋破破烂烂的荒废房子,看到他的尸体时,依旧吓得头皮发麻,不止是我,所有人都处在惶恐不安的境地中。
农村的老式木门上,有个插着钢筋的小窗户,而张木匠则用一条麻绳,吊死在了门窗上,正常来讲,以门窗的高度,加上绳子的长度,不可能吊死人。
但诡异的是,罗老伯是跪着死的。
他只要伸直双脚,就能够到门槛,但他却一直悬空跪着,活生生把自己吊死了,这种诡异的死法,已经完全打破了我的认知。
罗老伯死状很可怕,枯瘦的脸一片青紫,表情狰狞,双眼暴突……明明是自杀,可他的嘴角却挂着诡异的笑容。
我从没想过,死人居然能有这么可怕,光是看着都让我全身发麻。
老鬼开口道,“这屋子的主人,以前叫做罗程子?”
罗小河答道,“是的,当年罗程子名声很臭,是一个人见人厌的地痞恶霸,很多年前,罗程子在外犯了命案,逃回村子时,受了很重的刀伤,不过没有人可怜他,几天后,被人发现上吊死在了自己的小屋里!”
我惊道,“也是这种死法?”
罗小河点头,“也是吊死在门窗上,那时候的罗程子,骨瘦如柴,其实是被饿死的。”
老鬼又问道,“罗程子和这位大伯,是什么关系?”
罗小河道,“他们是亲兄弟。”
啊?
我和老鬼同时发出惊呼,问道,“他们两个真是一对血脉亲兄弟?”
罗小河又答道,“当年罗程子受伤,濒临死亡,作为大哥的六伯选择了袖手旁观,没有出手救命,罗程子死后,六伯才亲自收尸。”
现在,这位死去的罗大伯没有子嗣,没人收尸。
罗小河的爷爷,只能亲自主持各项事宜,经过商议决定,罗大伯的葬礼,就选择在这间挂满灰尘的破房子,守灵开始,原本杂草丛生的地面,很快被人收拾得干干净净。
罗爷子一脸忧愁,“两位大师,村子不能再死人了,你们要想想办法啊?”
老鬼道,“放心,今晚让罗程子有来无回。”
罗爷子惊道,“死了二十几年的程子,今晚会过来?”
老鬼道,“把他的生前骨弄来,他一定找上门。”
罗爷子道,“那守孝的人岂不是有危险?”
老鬼道,“今晚,我们两个留下来即可,其他村民都各自回家,半夜不能出门。”
随即,我和老鬼又去了一趟空坟,要将罗程子的尸骨挖出来带走,本来要让一些青年帮忙做事的,不过因为罗老伯的惨死,他们一个个都选择避讳。
路上,我感慨说道,“罗村的人,当年也是够狠心的,眼睁睁看着自己一位族人病死、饿死,却依旧选择袖手旁观!”
老鬼道,“那时候的环境,每家每户还挣扎在贫困线上,饭都吃不饱,又知道罗程子杀人犯事,他们置之不理也是人之常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