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爹这辈子得罪了太多人。有太多太多人恨不得他全家鸡犬不留。
“李霍云?你是那天,晚上那个醉酒的?”张荣方仔细打量对方,此时也想了起来。
“道兄想起来了!?”李霍云一喜,双手抱拳,认真的拱手弯腰。
“那晚,若非道兄敏锐发现不对,恐怕我....”
“职责所在,不用多谢。”张荣方点头不在意道。
“不知道兄籍贯哪里?小弟听你口音,似乎不是谭阳附近?”李霍云问道。
“是华新县那边过来,说起来也没过来多久,其实李兄的事,遇上其他师兄师姐出手,也一样不会有事。”张荣方温和道。
“那是,单论武力,明镜宫高手众多,自然不用担心,关键是道兄那颗敏锐发现,敢于出手的心!”李霍云正色道。
“照我看,这整个明镜宫,虽然武功有比道兄高的,但这敏锐观察之力上,没有一人能比得上您!”
这牛吹得....
张荣方自己面皮都有点发热。
“哪里哪里,李兄太过高看在下了。明镜宫内高手如云,岂是我一个普通武修能如此比较的?”
“道兄不必妄自菲薄,以道兄的敏锐谨慎果断,日后这明镜宫,未尝不会有道兄的一席之地。
不,说不定日后整个平舆路的大道教内,恐怕都会有道兄的声名传播啊....”李霍云一声感叹。
“过了过了,李兄这是捧杀在下了。”张荣方连忙摆手。
接下来,张荣方也将对方请到院里,在石凳上坐下休息。
两人闲聊了下,主要是李霍云对张荣方平日里的作息有些好奇。
多是他问,张荣方答。
在参观了张荣方居住的简单房间后,李霍云更是心中感叹。
“道兄果真一心向武,心无旁骛,小弟当真是佩服佩服!”
一想到张影此人在得了他的三百两报答后,还依旧住在这么小的房间,依旧维持着这么艰苦的生活条件。
还主动将他爹赠予的刑狱挂职名额,让给了另外的人。
这样的高风亮节....
越发让他感觉钦佩。
“这个哪里算什么艰苦。”张荣方笑了笑,不以为意。
从刚才的闲聊下,他了解到,眼前这个李霍云,家世似乎不凡。
此人言谈之间,对很多常人敬畏的人事物,都不甚在意,谈及很多东西时,多现张狂之意。
“道兄不必谦虚,小弟我见过不少真正的高手,这些高手大多都有一个共同特点。那便是耐得住寂寞。”
李霍云感叹道。
“这类的高手,很多都是对财富美人美酒从不在意,身边的东西只要够用就行。”
他看着张荣方,有心想劝说对方来自己爹爹那边挂职,刑狱那边最缺的,就是这种胆大心细果决之人。
若是张影愿意,绝对能帮爹爹分担不小压力。
可一想到张影连之前的挂职名额,都转赠给了那个叫薛宁的人。
便知对方可能志不在此。
也是...连三百两银钱都不在意,又怎么会在意刑狱那边三十两一月的挂职?
当下,他也将这话压回心里。
又和张荣方聊了一阵,两人熟络不少后,就连称呼也换成了大哥兄弟之类。
不多时,李霍云看时间过了不少,便起身告辞。
两人一同走到院门外。
李霍云回首拱手。
“张大哥,不用送了。若有时间,可来风阳区怀井李府作客,小弟到时必定扫榻相迎!”
“霍云客气了。有空一定。”张荣方回礼抱拳。
别人只是嘴上客套几句,他自然不会真的当真。
当即,李霍云带着两个仆从,这才转身沿着巷道离去。
张荣方目送对方背影消失,才返回院中。
摸了摸干涸的钱袋,他叹息一声,这年头,想靠自己赚钱,真的太难了。
走到石凳边,他挥手拂去石桌上的落叶。
忽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
他回过头,见李霍云气喘吁吁又跑了回来,扶着院门,抬头正色看向他。
“张哥,虽然我知道你多半还是会回绝,但不亲口问一遍,我不甘心。”
“什么事这么急?”张荣方疑惑道。
“小弟想问,张哥既然不愿来刑狱挂职,不若来我李家,做小弟伴武!”
李霍云认真道。
“小弟知道张哥可能不在乎那点钱财,但如果小弟身边有张哥这般敏锐果决之人,或许晚上也能睡得踏实许多。”
张荣方愣了下。先不说伴武,他敏锐感觉到,对方的话里似乎有些东西。
“你说,什么刑狱挂职?”
“就是家父之前赠予明镜宫巡照的那个刑狱挂职名额啊?”李霍云回道。“张大哥不是转赠给了一个叫薛宁的人吗?”
他叹气道:“那薛宁一定是张大哥的亲密好友吧?这样的挂职名额,都能相互转送。”
想到这里,他越发佩服张荣方的高洁品行。
张荣方微眯起眼,心中瞬间闪过大片思绪。
但面上却不动声色。
他面露温和,对李霍云道:“说起来,我还不知道霍云你之前说的回礼是什么。”
李霍云一愣,随即也意识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