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岭压着火,“你在开什么玩笑?”
阿萝:“这姻缘符是老……我师父改创的,还有一个名字……”她目光扫视一周,“……叫分手符。”
什么?分手符?!
一圈人都懵了,世上还有这种符?
可看阿萝言之凿凿,确实是讲道理的模样,大家心中惊异,却还是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阿萝:“姻缘符,自然要给佩戴者带来好的姻缘,对已经有姻缘的人来说,如果本身的姻缘是好的,姻缘符自然会保佑两人白头到老,如果本身的姻缘是坏的……”
她微微一笑,甜甜的声音渐冷:“自然要把坏的姻缘斩断,再迎接好的姻缘。”
已经明白过来的薛岭:“……”
得,张老头这个老神棍走了,又来一个小神棍。
男人听到这里开始觉得不对,不满道:“我女朋友很好,人长得漂亮,名牌大学毕业,家境也好,你这明明是把我的好姻缘斩断了。”
阿萝:“对你来说,断的是好姻缘,但是对你女朋友来说,断的自然是坏姻缘。”
男人脸色一变,怒道:“你什么意思?别以为你是女人我就不和你一般见识。”
阿萝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不知道是在倾听什么,突然勾唇一笑,“敢把你的手机拿出来给大家看看吗?微信好友,应该还留着你女朋友和你分手的证据。”
男人一愣,酒劲儿下去,脑子也清醒了一些,下意识的捏紧手机,手机黑着的屏幕不知道什么时候亮了起来。
他当然不敢……
突然,手上一股大力传来,就好像有人从背后用力推了他一下,手机脱手而出,掉到门口,好巧不巧,屏幕还是打开着的,接着像是有一只手在操纵一样,微信打开,点开某个编号为“炮.友68”的女人头像,聊天记录暴露在大家眼前。
这里是老城区,围观的人大多上了年纪,一看连忙捂住眼,“不要脸”,“太贱了”,“无耻”之类的字眼一个一个从那些大爷大妈嘴里蹦出来。
也是,双方互的生殖.器特写照片对这些上了年纪的大爷大妈来说,冲击力实在是太大了。
男人恼羞成怒,然而愤怒还没升到头顶,就被恐惧压了下去,刚才分明有人推了自己一下,回头身后却什么人都没有。
他想起薛岭说那个老头儿刚走……
酒精和冷汗一起低落。
突然,后颈一凉,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冲他吹冷气,他头皮一麻,浑身僵住,一动不敢动,接着,一条凉凉滑滑的东西舔了后颈一下……
浑身的汗毛瞬间炸开,他大叫一声“有鬼啊”,连手机都来不及捡,屁股尿流的冲了出去。
阿萝冲趴在地上呕吐的小鬼投去一个赞赏的眼神。
小鬼捂着肚子指着屁股尿流的男人哈哈大笑。
不过品品嘴里的味儿:“呕——!”
他一个上百高龄的男鬼,竟然舔了男人的脖子,那股子汗味和酒味简直了。
吃瓜群众看阿萝的眼神全都变了,这事儿好像有点邪门,那男人又横又不要脸,竟然大叫着“有鬼”跑出去,难道真的是张老头显灵?
还有这姻缘符……分……分手符?!
“那个……这符真的能斩断坏姻缘,带来好姻缘吗?”有人迟疑着问,是同住在凤凰街东头的王大妈。
王大妈有一个独生女,谈了个健身房的游泳教练,那男的一看就油嘴滑舌,会哄女人,女儿被哄得死死的,甚至要拿钱出去给他开健身房。
这种事情,说轻了没用,说狠了女儿要怨她,王大妈都快愁死了。
如果这符真的能斩断坏姻缘……
王大妈心里热了起来,反正就十块钱,便宜,就算被骗了又能怎样,这钱还不够她打局麻将。
阿萝捏着一枚,“对,你要吗?”
张西陵画的符虽然没有灵力,但笔画标准,她随手开了光。
王大妈:“十块钱是吧,我要一张。”
十块?
阿萝愣了一下,这么便宜?
她一回头,见旁边的纸板上还写着:符篆大促销,十元一张。
她默默的算了一下,自己负债十二万,一张符十块,就要卖一万两千张。这得卖到猴年马月去啊,而且还没算日常开支。
现代社会这么难混,符篆竟然如此不值钱了吗。
突然觉得世道艰难了起来。
阿萝叹了口气:“对,是十块,这些卖完就要涨价了。”
如今她没有大腿可抱,得自力更生,便宜成这样,不涨价不赚钱啊。
涨价?大家看了几眼,有些迟疑。
和乐阳有钱人多同样出名的是乐阳年轻人的初婚年龄,这里人的平均结婚年龄竟然在三十五岁左右,三十五岁才结婚,这对上个世纪出生的老年人来说简直太不可思议了,他们三十五岁的时候,孩子都快初中毕业了。
每天都在为孩子的对象问题头秃。
本来他们还想着等王大妈买了看看效果,但是如果以后涨价的话……本来有些心动的人干脆掏钱出来,没用就没用吧,十块钱而已,就当给张老头添的礼钱,好歹也是邻居一场。
当然,更多的人选择了转身就走。
阿萝也不失望,信不信是人的自由,信的人未必过得好,不信的人也未必就过得差。
会出钱买的人,也就那么病急乱投医的几个而已。
薛岭木着一张脸收钱,递符,收钱,递符……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哪怕张老头走了,自己还要在封建糟粕的压榨下生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