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冉泠从弟弟房中回到卧室的时候,韩昭已经躺在床上等着她了,也没穿睡衣,赤luo着精壮的上身,露出古铜色的大片肌肤,野性而又诱惑,被子也是虚虚的盖着腰部,整个人姿态闲适,引人遐想……
冉泠就这么站在门口,臊的脸上通红,进去也不是,出去也不是,韩昭听到动静看了过来,待看到冉泠的神色时,就知道对方这又是在害羞了。
真是的,在一起都那么久了,该看的不该看的也都看过了,该做的不该做的也都做遍了,怎么看到他赤着的上身就羞成这个样子啊?
韩昭一阵好笑,对着伫立在门口进退两难的冉泠招了招手,“杵在那边做什么,还不快过来。”
冉泠感觉到自己上下齿都害羞又害怕的打着战了,这也不能怪她,她本来就生性害羞,加上韩昭这男人偏偏本钱大,身精体壮的,体力好的也不像话,需求也高,跟他在一起这段时候,她是深深的体会到了这点,韩昭平时穿着的衣服还好,他的着装一般都是成熟、大气、稳重的那种,看上去就是衣冠楚楚、一本正经的样子,但是一旦脱去了外面的那层皮,那就是完完全全的野兽,还是饿了很久的那种,她一看到韩昭的那种样子,心里就是怕怕的,但是脸上连着身上却也控制不住的发热,搞得她整个人都跟神经病似得,矛盾的很。
冉泠的手紧了紧门把,看着床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的男人,硬着头皮走了过去,嘴上却是逞强的埋怨着:“你、你干嘛不穿睡衣啊,不会冷的吗。”
韩昭看她那个样子好笑的低低闷笑了两声,等对方靠近坐到床边,一抄手便把冉泠抱了进来,贴着冉泠的脸,低低的道:“在自己家睡,还穿什么睡衣啊?”
冉泠臊的低下了头,咬着嘴唇嘟囔:“可是我看到会不好意思啊……”
韩昭笑的更欢了,大掌使劲揉了揉冉泠,恬不知耻的道:“你男人我的身上什么地方是你没看过的啊,到现在居然还跟你男人不好意思起来了?”
韩昭一口一个“你男人”,冉泠被气的脸通红,奈何脸皮没有对方脸皮厚,跟他反驳估计他会说出更加让人害臊的话,所以也就气结的坐在韩昭怀里,红着脸闷葫芦似得不再说话,不过样子却是气鼓鼓的,就像是被晃动了一下的碳酸饮料,虽然不至于冲破束缚爆裂出来,但是却也让人看到了她内里激烈的反应。
韩昭看她那样子就知道又是在生闷气了,便也不再逗弄她了,免得气的狠了,到时候倒霉的还是自己,今天早上的事情,他可是仍记得清清楚楚呢,那简直就是发飙的小母老虎啊,咳咳……
这么想着,韩昭想到今晚还有正事儿要说,于是就收敛了脸上嬉皮笑脸的神色,正色的道:“宝贝儿,有件事要跟你商量一下。”
冉泠正在为男人的流氓行径生着闷气,听男人突然这么正经的一说,不禁有些愣住了,呆呆的反问:“什么事儿?”
韩昭看着冉泠白生生的小脸,略一沉吟,缓缓的道:“明天……嗯,陪我去回老宅,参加一个寿宴。”
“寿宴?是谁过生日啊?”冉泠心里一突,总感觉有那么点儿不得劲。
韩昭拿起冉泠软嫩的小手,放到自己的大掌中时轻时重的缓缓捏着,宽慰般的道:“别紧张,是老爷子也就是我爷爷过七十大寿,所以我必须要回老宅一趟。”
冉泠咬着嘴唇,动了动自己的手,想将自己的手从韩昭的大掌中抽出来,可对方偏偏跟她较劲似得,就是不松手,冉泠气急道:“你、你回就回啊,干嘛要带我去啊,你、你也知道我俩的关系是……嗯……我去那边干嘛啊?你就不怕气死你爷爷啊。”
韩昭捏着她的手,苦笑了一声,坚持道:“你别管那么多,跟我过去就是了,一切有我呢,你怕什么?”
冉泠皱着眉,紧紧的抿住了唇,半响,道:“反正……我、我不想去。”
韩昭的爷爷当年也是个叱咤军政两届的元老人物,后来退休了在军政界,仍是举足轻重的人物,儿子也就是韩昭的爸爸是政界的大佬,孙子又是军区司令,而且据说韩老爷子年轻的时候在黑道上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所以韩家到现在才会有了这么多错综复杂的各个产业,所以这位韩老爷子,不仅仅是在W市,就算是在这个偌大的国家,估计也没有人敢不卖面子给他,也就是说韩老爷子的七十大寿,一定会有很多有头有脸的军政商界的去参加。
虽说冉泠现在和韩昭签了合约,她也就是韩昭的清情妇了,当时被情势所迫以及怀着报恩的心态签了那份合约,但是她的骨子里的傲气仍旧是有的,平时在家煮煮饭,做做家务,没人的时候一起做ai,那样她就会暂时的忘却她的身份,会只当自己和韩昭是男女朋友,但是现在韩昭却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带她去抛头露面,韩昭本来就是焦点人物,如果被他带在身边,那些名流权贵一定会好奇她的身份,如果人家知道她只是一个被包养的情妇,那些权贵又会拿什么眼光看她?
而且那个是韩昭爷爷的七十大寿,韩昭却带着一个情妇去赴宴,别人又会拿什么眼光去看韩昭?一定会在心里看不起他吧。还有他爷爷以及父亲一定也会怪他不懂事,如果……如果……他们是关系正常的男女关系,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他,可是现在他们的这种关系,让她怎么答应他?
看着冉泠隐忍而坚定的脸,韩昭一阵无奈,她的心思他还是能窥知一二的,她的那些小心思,他一直都是看在眼里,他知道她的傲气,知道她的抱负,知道她努力、上进,就是为了不让别人看不起她,但是她怎么就看不出来,他从来就没把她当成过玩物,从来都没有过。
他不知道到底是什么阻隔了他们,每次就在他以为他快要突破她的心门的时候,却总是被一层他看不见的膜给弹了回来,所以他在等,他也只能等,等她将自己全部的身心交给他的那刻。
但是,在那刻来临之前,他能做的只有好好爱她,以及让她知道他只爱他。
“这是我爷爷的七十大寿,你必须得去。”韩昭着重强调了那个“我”字,意有所指的道。
冉泠低下了头,用力的咬了咬自己的唇,虽然她十分不愿意承认,但是她现在确实是隶属于韩昭的,她就算是再不甘愿又能说什么呢,但是……
“可、可不可以不去……”冉泠犹自挣扎着跟韩昭商量道。
“不可以。”
韩昭看到他家小宝贝儿的嘴唇,都被自己咬出了印子,立马心疼的用大拇指摸了上去,轻轻的摩挲着,但是他也没有因此而退却半步,这个七十大寿的寿宴,不光是对他爷爷重要,对他也非常重要,所以冉泠这个重要人物也是必须到场的。
冉泠的脸色渐渐的失去了血色,撇过了头,逞强的道:“如果我坚持不去呢?”
韩昭也有点上火了,他不知道她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别扭,跟他去赴他爷爷的寿宴都会这么百般推诿,难道他就这么的不值得相信?还是说她根本就是不愿意跟他去?
这么想着,韩昭说话的语气也冷了下来,威胁道:“如果你想让小决知道你我的关系的话,你就别去了!”
冉泠瞪大了眼睛,脸上的血色褪尽,苍白的嘴唇张张合合,想说什么,最终只说道:“知道了,我会去的,我、我要去洗澡了。”
说罢,逞强的挺直了自己的颈背,迈着沉重的步子进了浴室。
韩昭黑着脸,狠狠的砸了被子几下,但是不仅没能解气,心里反而更火更难受了,他和冉泠不就像是这样吗,他对她的那一腔爱意,汹涌的砸在她身上,可是也像是砸到一团棉花上似得,一丁点儿的回应都没有给过他。
韩昭暴怒着,一错眼,就看到了床头上的那盆风信子,那生机盎然的样子,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怎么看怎么火大,心头的火像是被泼了汽油似得,汹汹燃烧起了,“嗖”地站起身,赤着脚走过去,捧着那盆风信子,一发狠便直接对着落地窗就砸了过去。
“咣当”一声,落地窗应声而破,那盆风信子也直接被韩昭扔到了楼下的花圃里。
冷风透过被砸出一个不规则大洞的落地窗,飕飕的刮了进来,一阵阵的扑到了韩昭光裸的身上,发热的头脑在冷冷的寒风中,也渐渐的缓了下来,韩昭盯着那个被他开了一个大洞的落地窗,看了半天,不禁也有些讪讪的,回到床上掀起被子就钻了进去。
等冉泠出来的时候,便被室内骤然下降的温度,冷的打了几个哆嗦,正奇怪着呢,就看到了落地窗上面的那个被韩司令开出来的大洞,再看了看空空如也的床头柜,不难猜出落地窗上的那个大洞,是韩司令怎么开出来的了。
冉泠站在了原地,良久,就在装睡的韩昭准备起来抓她上床的时候,就听到了冉泠悠远的叹了一口气,淡淡地,轻轻地,软软地,但是却砸到了他心里最没有防备的那点上。
听到身后传来窸窸窣窣上被子与衣服摩擦的声音,韩昭轻轻的又闭上了眼睛,他的鼻尖萦绕着她身上那种独有的淡淡的暖香,光是闻着她的味道,他的身体就不可抑制的热了起来,天知道,他现在多么想多么想将她扒光,狠狠的占有她,狠狠的质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不接受我,为什么对我的付出视而不见,为什么我都低声下气成这样了,你却仍旧在践踏我的真心实意……
但是……他现在不能,他的自尊不允许。
过了很久,冉泠都在睁着眼睛看着空空如也的床头柜,以前的这个时候都是被韩昭紧紧的抱在怀里入睡,每次她不好意思的抗拒,都会换来他更紧更霸道的禁锢,他的胸膛很结实,很坚硬,也很……温暖。
冷风从破洞的落地窗飕飕的飘进来,冉泠不受控制的更加缩紧了自己的身子,好冷啊。虽然将厚厚的被子裹在了身上,可是还是感觉好冷,她知道身旁的男人身上很热,只要靠近他……她就不会这么冷,只要她稍稍主动那么一丁点儿,他都会把她马上捂热……
但是她不能,她不能那么自私,那么的贪婪,那根本就不是属于她的东西。
睡吧……睡吧……睡着了就不冷了,冉泠就这么自我安慰着,自我催眠着,蜷缩成一个小团,在冰冷的湿意中沉睡了过去。
良久,等韩昭感觉身边那人的呼吸平缓下来之后,猛地转过了身,心疼的将那蜷缩成一团的小女人抱进了怀里,温热的大掌放在她的背后缓缓的摩挲着,将她紧紧的贴在了自己的胸前,那冰凉的温度,仍是让他狠狠心疼了一把,同时暗暗的恨自己的行为,怄什么气啊,自己明明都已经将她放在心尖尖儿上了,还在乎那么多干什么,无论她愿不愿意,将她牢牢的束缚在身边不就行了,还矫情个什么劲啊。
韩昭狠狠的唾弃了自己几把,心疼的又将怀里的小女人更加用力的紧了紧,低着头看着她的睡脸,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轻轻的像是自言自语般的道:“唉……小宝贝儿,你说你怎么就这么倔强呢……?”
朦朦胧胧中的冉泠像是也感到了周身的温暖,蜷缩起来的身子,软软的摊了开来,小脸爱困的在韩昭的胸前蹭了蹭,整个身子下意识的更贴紧了韩昭,舒服的微微喟叹出声。
韩昭无奈的苦笑,俯身在那微张的小嘴上,轻轻的亲了亲,温柔的道:“晚安,我的小宝贝儿。”
说罢,便将怀中的人紧紧的抱住,也沉入了梦乡。
一夜好眠,等第二天冉泠醒的时候,身边的人也早就不知所踪了,冉泠一阵怔忡,在床上坐着呆愣了半天,才起身穿衣服。
错眼间,猛地看到了昨晚空空如也的床头柜上,正摆放着一盆生机勃勃的风信子,冉泠惊讶的看了看那盆风信子片刻,再去看前方的落地窗,那个大洞仍在,那就说明昨晚不是做梦,那么这盆风信子是……韩昭又从楼底下捡上来的?
冉泠走过去仔细的看了看,发现花盆是新的,连同花盆里的土壤都是新鲜的……果然……
冉泠无奈的扯着嘴角笑了笑,韩昭啊韩昭,你这又是何必呢?
等冉泠下楼的时候,只看到了弟弟一个人坐在大厅里,冉泠感觉奇怪,于是便看着弟弟,试探着问道:“小决早啊,你韩哥哥呢?”
弟弟抱着牛奶杯子,正在看电视,闻言回过过头来,道:“啊……?韩哥哥啊,早上我起床上厕所的时候看到过他,那时他正好抱着个花盆回房间,我当时还奇怪着呢,就问他干嘛,他就跟我说是那盆花不小心掉楼下了,然后我上完厕所就回房睡觉了啊,怎么?韩哥哥不在?那就奇怪了,我再起床的时候就没看到他了啊?”
冉泠听弟弟这么说,淡淡的点了点头,道:“好的,我知道了,我做早饭,咱们先吃吧。”
可是直到中午的时候,韩昭都没回来,冉泠和弟弟坐在餐桌上两两对坐,大眼瞪小眼,连吃饭都索然无味起来,冉泠拿着筷子有一拨没一拨的扒拉着碗里的饭菜,看的弟弟也没了胃口,于是乎,最聪明最可爱最善解人意的弟弟,放下了筷子,问道:“姐姐,你、你是不是和韩哥哥又闹别扭啦啊?”
冉泠一窒,将手中的筷子也放下了,摸了摸弟弟的小脑袋,苦笑,“小决乖,姐姐没和韩哥哥吵架,你韩哥哥应该是有事……一会儿他就会回来了。”
弟弟当然能看出来他姐姐又是在睁着眼睛说假话了,但是他也察觉到姐姐的脸色不好,所以就懂事的没拆穿冉泠,既然他姐姐不想让他知道,不想让他担心,那他就也就只能遂了姐姐的愿了,他不想让他姐姐尴尬难过,但是他还是要说,“姐姐,韩哥哥对你是真心的,你不要想太多了。”
冉泠看着弟弟一本正经的小表情,无语失笑,轻轻敲了敲弟弟的脑袋,嗔骂道:“你个小鬼精灵,你懂什么?”
弟弟被姐姐嫌弃了,马上就不干了,嘟着嘴巴,反驳道:“切,我看不懂的是姐姐才对,我可是什么都懂得。”
冉泠不想和弟弟讨论这个敏感的话题,拿起筷子给弟弟夹了几筷子的菜,道:“好了好了,你最聪明了,行了吧,赶紧吃饭吧,再不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说着自己也拿着筷子吃了起来,但是只有她自己才知道现在自己内心的苦闷,韩昭昨晚才和她置气,今天一大早的没有打声招呼就不知所踪了,一定是还在生她的气吧,也是……换做是哪个男人都会生气,也不能怪韩昭,他没打她没骂他,就比一般男人不知道好了多少倍了,以前……在林家的时候,无论是谁生气,最后惨的人都是她。
不知道韩昭今天还会不会回来,她昨天还在拼命的拒绝陪他去参加老爷子的七十大寿,但是现在只要韩昭能回来,就算是让她以情妇的身份陪他去参加名流权贵的宴会,她也愿意。
等到下午的时候,韩昭还是没有回来,就在冉泠心灰意懒的时候,别墅大门的门铃响了,几乎是刹那,冉泠就起来冲过去,打开了大门。
但是当看到门外的人时,立马像是被逗头泼了一盆冷水似得,收起了脸上雀跃的表情,门外的人不是韩昭,冉泠咬了咬嘴唇,问:“请问你们找谁?”
门口站着三位穿着黑色正装的气质美女,待见到冉泠俱恭敬的鞠了一躬,为首的一个带着眼镜最为干练的女人笑了笑,问道:“请问是冉泠小姐吗?”
冉泠愣了愣,呆呆的点了点头,回道:“我是,请问……有什么事吗?”
眼镜美女继续维持着标准微笑,一错身,指着后面两个黑西装的女子手里捧着的礼盒上,道:“我们是韩先生派来,给冉小姐和您弟弟送礼服的,韩先生还怕您自个儿不会化妆,便让我带着韩家的化妆师和造型师一起过来了。”
冉泠瞠大了眼睛,愣愣的看着两个黑西装美女手中捧着的礼盒,也不言语。
眼镜美女对冉泠的失礼并不在意,仍是带着职业性的微笑,问:“冉小姐,请问我们可以进去了吗?”
冉泠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将人家晾在门口半天了,马上不好意思的让开身,做了个请的姿势,道:“不好意思,各位请进。”
冉泠将人引到了沙发上坐好,尴尬的笑了笑,友好的问:“请问你们要喝些什么饮料?我去倒。”
眼镜美女立马站了起来,笑着摆了摆手,道:“冉小姐,不用了,一会儿宴会就要开始了,请让我们帮您化妆、换礼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