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初是打心里替鬼将军高兴，也许冥界才是他的归宿，跟在自己身边实在是太屈才了。

“大爷，你觉得怎么样？”冥王听云真说完，没有马上做决定，而是询问了天初的意见。

“我没什么意见，如果司马将军愿意留下来的话，我支持他，无论他做什么决定，我都希望他好，尊重他的选择。”天初虽然舍不得鬼将军，但这是他的真心话。

“那等神荼郁垒伤养好之后，司马将军是不是就能回来了？”云飞问道，他当然不想让鬼将军离开了，鬼将军算是他的半个师父，十几年的情谊不是说能割舍就割舍的。

“这个……”冥王面露难色，不知该怎么回答云飞。

神和人是不一样的，人的生命对于神来说只是短短的一瞬，神荼郁垒这次伤得极重，没有个三五百年可能恢复不过来，可三五百年之后，天初在哪里？云飞又在哪里？不同世界的人，又如何解释同一件事呢？

“云飞，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鬼将军时候，他是什么样吗？”云真默默地看着司马烈那三个大字良久，然后轻轻地问云飞道。

云飞稍微地回想了一下，然后点点头，仿佛思绪又回到了十几年前在石头村，与鬼将军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他正直，善良，虽然冤死千年，却一心想着百姓，为了防止自己积怨成魔，将自己困于深山千年之久，这世上恐怕没有第二个人可以做到了。”云飞对司马将军十分敬重，恐怕鬼将军是他这一辈子最敬重的鬼了。

“那你可知他是如何熬过这千年的？这可不是一天，两天，一年，两年，千年啊，你想过吗？”云真还在看着那三个字，眼神变得无比深邃。

云飞一愣，震惊于云真的话，他确实从来没想过，一个人把自己关在黑暗封闭的地方一千年，要有着多么强大的内心，才可以让自己依然善良，依然保持人性，不说别的，就光说这份寂寞，又有谁能受得住？

不只是云飞，所有人，包括冥王在内，都对鬼将军肃然起敬。

冥王总觉得自己孤独寂寞，没有朋友，没有可以说真心话的人，他身边的人不是怕他就是奉承他，令他深恶痛绝，直到他以鬼小生的身份去接近天初他们，本想掌握一下他们的情况，没想到就一次便让他深陷其中，以至于冒着巨大风险，一次又一次地来到他们身边。

听说了鬼将军的过去，冥王突然觉得自己还是挺幸运的，虽然身边的人都算不上朋友，但起码有一大群人追随他，崇拜他，他高兴了，这些人有求必应，他生气了，想骂谁就可以骂谁。

而鬼将军呢？他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和无穷无尽的寂寞……

“是啊，他是如何熬过来的呢？”冥王竟然不知不觉间眼睛湿润了。

“司马将军在他人生中最荣耀的时候，被奸人所害，他的一生都在战场上度过，为百姓而战，为国家而战，这恐怕是他最珍贵的回忆了，他有的也只有这些回忆而已，他是一个为正义而生的人，在军队之中，他才能找回自己的价值，那才是他真正的人生。”云真心思细腻，只有他体会到了鬼将军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