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院街上那家茶坊,从世子爷到平江城起,就被王府顶下来了,这是你跟我说的。”
“这是实情,都知道。”黄主薄忙点头。
“府学旁边有个桥东巷,离茶坊近得很,桥东巷里的吴家,有个小闺女,也是十四五岁年纪,也是瘦瘦怯怯的,隔三差五的去那间茶坊,一进去就是大半个时辰,有一回,出来的时候衣裳都换了。”吴太太靠近黄主薄,声音压得极低。
黄主薄眼睛瞪大了,“你怎么知道的?”
“亲眼看到的!”吴太太撇了撇嘴,“我先让王妈去看的,听王妈说了,我又亲自去看过两趟,真真切切,我和王妈两个人四只眼看的清清楚楚!”
“那你看到世子爷没有?”黄主薄眉头紧拧。
“老爷这话说的,那间茶坊后门侧门好几个门,世子爷进出,能让咱们看到?”吴太太嘿了一声。
黄主薄眉头拧的更紧了,想了片刻,低低道:“这事得打听清楚,真要是……”
后面的话黄主薄没敢说下去,真要是世子爷喜欢瘦瘦怯怯的幼女,这可是见不得光的大丑闻!只能装不知道,结亲那是万万不可!
“太吓人了。”吴太太低低说了句。
“嗯,你多嘱咐嘱咐王妈,别让她乱说话,这事儿,”黄主薄拧着眉,用力揉了揉脸,“我想法子打听打听,你别乱动了,唉,怎么会这样!”
“我觉得世子爷不像这样的人。”吴太太低低滴咕了句。
“唉,谁知道呢!”黄主薄一声长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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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砚回到平江别业,没多大会儿,书院茶坊掌柜请见。
顾砚忙叫进掌柜。
掌柜见了礼,垂手禀报:“禀世子爷,上个月十九日那天,住在桥东巷的吴家五娘子,头一次到茶坊,要了一杯最便宜的茶,在后园坐了一个时辰,二十一日,吴家五娘子又来了,同样要了杯最便宜的茶,同样枯坐了一个时辰。
“这一趟,”掌柜抬头看了眼顾砚,“吴家五娘子到茶坊之前,有个婆子躲在采莲巷口,一直伸头盯着茶坊,一个时辰后,吴家五娘子出来,采莲巷口的婆子就缀在吴家五娘子身后,一直跟到吴家。
“隔了一天,那个婆子又站在采莲巷口看茶坊,没多大会儿,吴家五娘子又进了茶坊。
“小的觉得蹊跷,就让人悄悄拿了那婆子,略一吓唬,那婆子就都说了。
“婆子说她姓王,是平江织造司主薄黄庆媳妇吴氏的陪嫁,说是黄庆夫妻听说世子爷对李家四娘子另眼相看,又听说四娘子的姐姐二娘子正在议亲,就想和李家结亲,托了府院一带的官媒苗媒婆往李家提亲。
“苗媒婆却跟吴氏说。”
掌柜的话顿住,看了眼顾砚,咽了口口水道:”小的照那婆子的原话禀报,说是苗媒婆说:世子爷瞧上的另有其人,让吴氏自己亲眼去看,说是,”
掌柜再咽了口口水,“说是隔三差五的到茶坊侍候。”
顾砚听得眼睛眯起,片刻,舒开眉眼,澹然道:“你很谨慎仔细,很好。你那边不必理会,那位吴家娘子想去就让她去。”
“是!”掌柜一口气松下来。
看着掌柜出去,顾砚吩咐石滚,“找人给黄庆递个话,李家二娘子已经有看好的人家了,让他别挑人家吧。”
“是。”石滚答应,垂手退出,挑人递话。
顾砚坐着喝了半杯茶,吩咐叫晚晴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