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先河哼了一声道:“你这么想,可人家未必会这么想,就算你儿子不知情,但也未必没人动他的脑筋。
难道你忘了上次有人绑架你儿子的案子吗?幸亏那次搞错了人,否则你不把钱交出来的话你儿子能活着回来吗?”
戴山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已经把钱都交给我妈了,这笔钱要么着落在鲁润的头上,要么只好给我妈陪葬,我言尽于此。”
范先河一拍桌子恼怒道:“戴山,难道你把我们当三岁的孩子吗?你妈一个大字不识的老太太能藏的了这笔巨额赃款?”
戴山好像有点自豪地说道:“范局,我妈虽然是个大字不识的老太太,可她是个见过大世面的人,她的见识和胆量恐怕不是你一个小县城的公安局长可以相提并论。
说句实话,我戴山眼下是虎落平阳,想当年你应该也听说过我的名声吧,那时候就连你们县委书记都整天屁颠屁颠地围着我转。
至于你这种小角色想跟我见个面恐怕都难,你就不要冲我喝五吆六了,我还是那句话,有本事去抓鲁润,任何人想在老子头上发横财,休想。”
范先河气的说不出话来,他知道这次变相的审问毫无结果,盯着戴山怒视了一会儿,把烟头扔在地上狠狠碾灭,站起身来说道:“你早晚有后悔的时候。”
段平一直都没有出声,见范先河好像要走,提醒道:“范局,戴山的儿子在外面呢。”
范先河还没出声,戴山就一挥手说道:“不用为难范局,覆巢之下无完卵?不见也罢,你替我转告洋洋,让他赶紧回去上学,我的事情不用他操心。”
范先河好像又不生气了,说道:“刚才你提起了当年的事情,我也不得不承认,不管你犯了什么罪,但你对吴中县的老百姓还是做了不少好事。
就凭这一点,我就替吴中县的老百姓卖你一个人情,我给你十分钟时间,你可以见见你儿子,再祭拜一下你母亲。”
其实戴山刚才也只是图嘴上快活,心里哪有不想见儿子的道理?何况杨玉环已经死了,心里难免有种无法排遣的孤独感。
出了房门,果然看见洋洋和琪琪站在堂屋里。
也许是因为傍晚的时候被那个冒充的戴山吓怕了,洋洋乍一见到戴山从屋子里走出来,吓的本能地朝后面退了一步,不过,嘴里还是怯生生地叫了一声“爸。”
戴山显得有点激动,毕竟已经快两年没见到儿子了,站在那里盯着洋洋打量了几眼,又看看身边的美少女,说道:“洋洋,我也是刚刚才知道你回来。”
说完,又问道:“这就是琪琪吧?”
琪琪点点头,似乎对戴山也有点畏惧,只是点点头,没出声。
身边都是警察,戴山好像跟洋洋也没什么好说的,转眼又看见了躺在那里的杨玉环,于是走过去拉着洋洋走到跟前,然后父子两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头。
戴山似乎感慨万千,不禁悲从中来,忍不住又呜咽了几声,没想到洋洋倒是想的开,反而劝道:“爸,人死不能复生,你也不要太伤心,反正平叔已经替奶奶报仇了。”
戴山一愣,狐疑道:“报仇?”
段平正要阻止,可已经来不及了,洋洋迅速说道:“是啊,那个冒充你的人已经被平叔开枪打死了。”
戴山怔怔楞了一会儿,随即忽然一阵仰天大笑,孙爱花骂道:“戴山,你这个不孝子,亏你在母亲的灵前还笑得出来。”
戴山停止了歇斯底里的笑声,随即一脸正色道:“大嫂,我母亲的后事就烦劳你们一家了,我是没机会报答你们了,今后就让洋洋来报答吧。”
孙爱花说道:“你放心去吧,我们会把葬礼办的风风光光,你母亲留下过话,让他跟我母亲葬在一起。”
戴山点点头,然后把在场的每个人都扫视了一遍,就像是在跟每个人告别,再没说什么话,转身走出了房间,不一会儿,警车就消失在了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