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女孩一个人蹲着玩蜗牛,到小女孩抱拳双手做了咏春的经典动作,白芒目不转睛地盯在画册上小女孩,脑袋真的划过了一个问好。
江川尧居然把她小时候的样子想象得这样圆胖矮?
白芒有点想冲回1201问了问江川尧,画册里的人是不是她?
想想又算了。
江川尧擅长画画她知道,分手那天他就跟她展现了自己的画工,将她的样子描绘得生动真切。没想到江川尧画这种简易卡通画,更加活灵活现。
他为什么要画这个?
还把她画得那么……愚蠢!
这些年,她和江川尧分手期间,不管是她第一次参加工作,还是她每年生日,都会收到一份匿名礼物。大概一直保持某种意义上的“联络”,两人关系恢复可以这样迅速,又自然。
第二天上班之前,白芒又到江川尧家里秀了一波存在感——
主要避免浪费,她到他屋里的冰箱找了一份早饭。
结果刚去了三明治出来,客厅摄像头又传来一道熟悉的清沉声线:“这个不新鲜了,丢了它。”
白芒:……她真的会谢。
“冰箱有鸡蛋有牛奶还有培根火腿,自己搞点早饭。”
白芒挥手道别,不劳烦江川尧操心了。
今天上班,白芒显然比昨天状态更好,心无旁骛地进入了调查组的工作节奏。作为一个检察人,她必须保持客观,冷静,第三者视角了解姜啸信长达四十多年在职工作史。
根据江川尧的年纪,姜啸信和乔白认识时候还在澜大法学院工作。
他是舍弃了乔白再娶了后面的妻子才扶摇直上。能力和手腕固然有,但对姜小心而言,人生机遇更是不能错过的必选项。
只是有些事真是应了一句话:命运的馈赠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姜啸信因为当年错误为江家安排的一切,现在都到了算总账的时候。有专门经济科的前辈分析了江鹤鸣之后江家的商业重组,简直啧啧有声不可思议地说:“江家留下的产业都是干净没有问题,有问题都退出经营……有些不良资产早主动上缴或无偿捐赠给基金会……”
“处理江家资产的人,真是一个又懂法律又懂经济的人!”
“有人说他是姜的亲生儿子?”
“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有没有在这里面谋私。”
“一个正常人都很难抵挡巨大利益的腐蚀吧?除非他是一块石头。”
“如果说——江家这个独生子早知道江家会完蛋,提早做到了规避风险和明哲保身?”
因为调查姜啸信,对江家当年的经济账目也再次清查,有些看似巧合的经济账目似乎是有意而为。在江家还风光鼎盛的时候,江川尧已经冷眼旁观江家的沉浮,完全将自己抽离了江家利益。
这是怎么做到的?
江川尧可是江家唯一继承人啊!
调查组的同事都身经百战,处理过不少类似案件,对人性和利益的了解都到了眼明心亮的地步,但江川尧还是他们都感到诧异了。
江川尧在舍和得之前,几乎做到了平衡。
“江川尧还真不赖啊。”老杜抽着烟说,“本来以为是一个烂账,结果江川尧的公私分明还真大大减少了我们工作量,他怎么做到这样平衡的?”
“难不成因为他是天秤座?”一个平头男检察官摸了下鼻子,以玩笑活跃一番调查氛围。
“江川尧不仅是澜大的法学生,还是京大心理学博士生。”有人客观地提了一嘴江川尧的学历和专业。
“看来脑子和知识真的很重要……这里面资产处理的时候稍微不小心就会把自己扯进泥潭里,或者稍微贪婪多留一点,现在留他手里的不是财富是炸弹啊!”
“真厉害!他这样的人,不过心机也很深啊。”
“那样家庭养出来的人,怎么会没心机!简直是心机叵测。”
……
关于江川尧的点评和分析,白芒一概不参与。有些事情她做不到客观,就保持沉默。
江川尧的确很会计划和安排的人,用他们的话来说,心机深不可测。
但……他和她相处的任何时候,他跟她展现的样子都是真诚细致甚至温柔和正义的。
正因为如此,她不参与江川尧的话题讨论,对他她无论如何都做不到客观。
下午,白芒穿着检察服见到姜啸信海外回来的妻子和女儿,她们常年在国外,对姜在国内的一切行为没有任何牵扯。
可以说,姜很好地保护了他最亲最爱的人。
终于明白……为什么江川尧可以早早布局保护自己,因为从来没有人保护他。
他是江家棋子,谁会保护一颗棋子,必要时候只会舍弃。
“等你了解我的人生,你会更加欣赏他。”姜啸信昨天的话还挂在耳边。
江鹤鸣,姜啸信,钟天耀,钟灵……这些人一个个逐渐沉沦和被腐化的时候,只有江川尧这颗“棋子”从江家的虚假浮华里走出来,最终他还操控了江家的资本和财富,还有他自己的本心和人生。
嗯……真是厉害。
她的男人,她自然万分欣赏。
对姜啸信的调查取证了半月,还没有结束,直到月底29号这天,手机收到各种生日祝福,不管人工的机器人发来,还是亲友真挚的祝福。
这半个月调查取证过于繁忙充实,今早起来白芒已经忘了——
今天是她生日,也是江川尧的生日。
白芒下班开车回去的路上,挂上贵妃打来的提醒电话,答应下班就回玫瑰园过生日。心底仍冒出一丝遗憾,因为今年她和江川尧又不能一块过生日。
手机嘟嘟响了,一个陌生电话响起。
白芒直接按掉。
陌生电话又响起。
她……接听了。
“生日快乐,白芒。”熟悉的声线像是秋后清霜簌簌从手机听筒里透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