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追杀的人也在那人死后也消失了,可见,那个人暂且骗过了追杀的人。
“这幅画……”其实有些事不消说,猜也猜得到,这幅画得来定然不易。
至于答案,其实从画中人的装扮也知晓个大概了。
“暴君想要江小姐极有可能是因为有人告诉他,得到江小姐便可江山永固之类的话,”安国公说道,“一个美人,身上再加上江山永固这四个字,暴君如此势在必得也不奇怪了。”
所以,那个红颜薄命的江小姐竟是因为这个缘故而被族人逼上的绝路么?
安国公有些唏嘘:“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
“若江小姐只是因此被人争抢,那画上另外一个人的命运便远比江小姐要惨烈的多了。”安国公闭了闭眼,忍不住摇了摇头,“他……必须死!”
彼时动乱,帝位飘摇,不管是位子上的暴君,还是那些有意帝位的的起义军首领,这些人都不会让他活着。
所有人都会想尽办法让他死。
“天命神授,都是宁肯信其有,不肯信其无的。”季崇言说着,看着安国公手里的画,唇角微翘,似是嘲讽,“大太监全海没读过什么书,可这幅画着实不需要一个字,便能够解释很多事情了。”
所有人都要赵小将军去死,有意帝位的陛下心中未必没有这样的心思。
他在意的,是陛下在其中做了什么。
去了一趟江南道之后,他得到了答案。可这答案……着实比他想象的还要更坏,更严重!
“祖父,你去江南道时,姜四小姐带你去买的那把银枪,你可还记得?”季崇言开口问安国公。
安国公点头。
有些事,如何解释都不如亲自演示一遍来的更有说服力。
那把银枪就在安国公的书房之中,待到小厮将银枪拿来之后,季崇言解下枪头与枪身的机关,在与枪头连接的枪身上沾了点墨,而后重新将枪头与枪身相连。
随后……
安国公只见季崇言手中耍了一个枪花向墙面上刺去。
这是一招很寻常的枪法,在枪口即将刺中墙面的瞬间,枪头与枪身分离开来,没了枪头的枪身一记重击直直击中了墙面。
墙面上,仿照柴嬷嬷身形画的轮廓之中,头脑正中一点类似铜钱大小的圆形痕迹很是显眼。
这痕迹……实在太眼熟了。安国公脸色白的有些惊人。
难怪饶是大理寺卿纪峰也一直对凶器耿耿于怀:若说是棍吧,击中人时不该是垂直往下的,而是当一棍打下去,留下的不会是这个小小的圆形伤口。纪峰猜是锤子,却又觉得受力方法有些不对劲。
却原来是枪法的伤人方法。
这样的枪……当时柴嬷嬷出事时在场中人只有一个人有,更何况,也没什么人能从那人的身边抢走他的银枪了。
所以,答案显而易见。
季崇言擦去了枪上的墨迹,将枪收好还给安国公。
这把枪给了他最想要的答案,却……同时也为他增加了一个问题。
姜四小姐是如何知晓这把枪的存在的?他垂下眼睑,遮住了眼底的思绪。
当然这些,就不必在祖父面前说了。
顿了顿,他继续开口道:“如此……我生来的这张脸便是祸端了。”
他长了一张与小舅极其相似的脸。
虽说大太监全海的画是作于二十年前,画上的两人也都不存在了,这一切,似乎与他无关,可……他不觉得天子会在这等事上掉以轻心。
这等事,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
“虽然神貌不及其一半,可入宫的杨仙芝却是长的与那江小姐有几分相似,”季崇言说道,“杨衍又刻意把与江小姐有几分相似的杨仙芝送到了我身边……”
季崇言不觉得这是个巧合,而更让他怀疑的是要进宫的杨仙芝居然敢这般大胆的同他扯上关系。
一个要送进宫的后妃居然敢这般同外男扯上关系,杨仙芝不懂,杨衍也不懂么?既然被杨衍寄予厚望,就不怕陛下生出膈应?
这不像杨衍会做的事。
所以他猜……
“极有可能是陛下授意他的试探,因为这等事都是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季崇言淡淡道。
宁可错杀,不可放过!这话听在安国公的耳中,着实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原本以为的小儿女情长之事的背后竟有可能是陛下的试探和博弈?可……不得不说,这确实像陛下会做出来的事情。
陛下于女色之上不甚看重,拿一个女子来试探之事,他确实做得出来。
“其实这猜测也极好证实。”季崇言说道,“我听最擅保胎的张太医说过,新入宫的后妃们为了及早怀上龙嗣,常期望自己在最适宜有孕的那几日侍寝……”
说起这些妇人事,季崇言神情平静,似是不觉有什么不对。
倒是安国公有些不自在的干咳了一声:长孙于什么事情上似乎懂的都挺多的嘛!
“杨仙芝入宫之后因着后宫妃嫔对她的排挤,杨衍如今又不在长安城,虽容色冠绝后宫,却并不得宠,不过侍寝的机会却是不少,入宫为止已有三次,安排的日子也都在那几日之内。”季崇言说道这里,顿了一顿,“当然,三次还太少,或许是巧合,且要看看再说。”
这件事的验证需要时间。
安国公“嗯”了一声,没有再在杨仙芝的事情上继续追问下去。只是开口问季崇言:“这些事,于你和姜四小姐的亲事又有什么关系?”
姜四小姐眼下虽然看不出原本的相貌,可细究其五官相貌,与杨仙芝也好,与江小姐也罢都是有差别的。
如此,当对不上画上的人的。
既如此,长孙为什么要在陛下面前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