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安知道，打从年前开始，父亲就很少着家，就算回来，也总跟嫡母闹不愉快。

“姑娘就别多问了，回屋去吧。”康嬷嬷叹了口气，虽未明说，可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沈云安点点头，又往屋门口看了一眼，才转身离开正院。

三房这边只有她这一个姑娘，虽然是庶女，却能自己住在一个院子里。

正院屋里，郑氏正同沈沛吵架，他又一次跟郑氏要钱。

“别以为我不知道，每次过年，你都能攒下不少，我既是你夫君，你拿钱来给我，便是天经地义！”

坐在软榻上，沈沛瞪着郑氏，他本就胖些，接连冲着郑氏喊了好几声，不由得气喘。

如此模样，让郑氏从心底里厌恶，尤其是他一次次跟自己要钱，更是让郑氏讨厌他。

如同沈沛所说，每次过年，她都能从中攒下来不少。

可今儿个侄子离开，她给拿走了大半，剩下来的那些，她打算连同府中下人们的月例，一起放出去。

因着之前的教训，她准备给自己留些后手，以免再遇到什么情况，却拿不出钱来。

之前还能考虑用大房的东西应急，可今年大房的人就回来了，万一被发现，后果可是不堪设想。

“我没钱，你若是不信，大可去里间翻找。”她如此说，沈沛眯起眼来，原本眼睛就不算大，再胖一些，更显得没眼睛了。

他站起身来，抬脚向着里间走去，郑氏坐在椅子上，听着里间不断有东西翻倒的声音传来。

抿了抿唇，她心中再次升起疑惑。

家里的生意，掌管在自家男人手中，这些年一直都是好好的，他也因为掌管着生意，手头十分宽裕。

过去，别说是跟自己要钱了，他甚至还能拿出银票交给她，怎么忽然就跟自己要钱，还一次又一次的。

起初说生意不顺，可一次不顺还能一直不顺吗？

她猜想过，是否这其中有别的原因，可不管是派人去盯着，还是扣下他身边的人询问，都没问出什么来。

“你是不是将钱藏在了别处？夫人，你我是夫妻，你可不能这般对我！”

不多时，沈沛从里间出来，满头大汗，他什么都没能找到。

“官人，我手中确实没钱，之前你同我这儿拿过几次，有时数目不够，我不得不豁出脸来，去跟人开口。”

“确实，这过年的时候，我攒下了一些，可之前欠人家的总得还上吧？”

“若官人执意要我拿出钱来，那就先容我两日，明儿个我让康嬷嬷去找了人牙子，将后院里的那些妾发卖了，凑钱给你用。”

“只是这样一来，动静怕是不会小了，定会被二房那边知晓。”

说这些的时候，郑氏观察着沈沛的反应，见他并未因为自己说二房会知晓而变脸，心头的怀疑更甚。

沈沛站在屋中，眉头紧紧皱着，虽说如今他对府中的妾室都失了新鲜，可到底伺候过自己，就算发卖出去，又有几个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