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
闫儒玉能想象,像吴错那样对刑侦工作怀有信仰的人,自己成了杀人犯,将是多大的讽刺和打击。
杀死公安部长江平,一旦吴错落网,吃枪子准没跑。
他必须去救人!必须抢在黑包公之前。
可如果吴错的父亲遭遇不测闫儒玉同样不敢想象。
在了解道吴错的父亲便是当年的始作俑者,闫儒玉不是没想过对他动手,复仇的夙愿不断催促着他,可他忍住了。
他相信吴错,相信他会做出正确的选择,让凶手受到合法的应有的惩罚。
不去救人,是一种崩塌,去救了,让维少对吴错的父亲下手,又是另一种崩塌。
但闫儒玉没有过多犹豫。
无论任何情况下,让吴错活下去都是优先级最高的事项。
两名协警并未在露台久留,终于回到了走廊,闫儒玉指着维少,冲他们大喊一声“抓住他!”
两名协警一愣,冲了上来。
闫儒玉最后看了一眼cu病房里的人,生死有命吧,夺路冲向了电梯。
最后一处落脚点。
维少走后,吴错强迫自己镇定,不敢相信似的,伸手去探江平的脉搏。
脖颈上的脉搏平稳没有一丝波澜。
吴错不信,一连摸了三次。
真的死了。
地上一滩血已经开始干涸,颜色深得让人眼晕。
吴错只能凭借本能机械地处理现场,他心里乱得很,一会儿想到自己的父亲,以后如何面对那个陌生的父亲?
又想要闫儒玉,怎么跟他交代?
心乱如麻。
桌子擦拭过了吗?还有客厅中间的地毯,收拾了吗?吴错完全想不起来,只能返工。
就在他不知第多少遍擦拭门把手时,电话响了,是闫儒玉。
吴错犹豫了几秒才接起电话,这是两人之间从未有过的。
“快走,黑包公快来了。”
吴错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我不知道!老闫你相信我我也是刚才知道”
“先不说这些。”闫儒玉从未见过如此惊慌失措的吴错,从小到大,他对自己高标准严要求,凡事总要拼尽全力,因此他总是胸有成竹的。
可此时,吴错就像当年第一次听说自己父母殉职的消息,惶恐到浑身抽搐,注射了一针安定才让他停止了抽搐。
“你听着,现在立马离开那儿,别处理尸体了,什么都别管,你不能被抓住,会没命的,你听见了吗?!”
短暂的沉默,电话那头一声哀鸣。
吴错在哭,哭得伤心欲绝。
“我对不起你,老闫我对不起你啊,我家对不起你家”
闫儒玉急得冒泡,“我原谅你了,好吗?我原谅你!走啊!老吴快走!别的回头再说!我现在过去找你”
“我没脸见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