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立诚这番如疾风骤雨一般的攻势,在将陈学军逼到墙角的同时,也让他灌下了一脑袋的浆糊,只觉得头昏脑涨,不知该如何作答。
看到陈学军在韩立诚凌厉的攻势下节节败退,吕德昌终于按捺不住了,伸手在会议桌上用力一拍,沉声说道:“行了,这事的讨论就到这儿,周书记,这两天辛苦你一下,负责张老憨在医院治疗的相关事宜。”
听到这话后,陈学军心里的劲儿彻底泄了,一脸郁闷的呆坐在椅子上。
“书记,我觉得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韩立诚突然开口道。
听到这话后,现场众人都一脸疑惑的看向了韩立诚,吕德昌已答应不追究了,难道你还想反戈一击,这事再怎么说,也不可能由吕德昌或是陈学军来承担责任的。
“韩乡长,你还有什么话说?”吕德昌说这话时,脸上阴沉的能挤得出水来。
韩立诚并未被吕德昌表现吓着,振振有词道:“这事从乡级层面来说,可以抹去不提,但我觉得当事人必须严惩不贷,这既是给张老憨这样的老实人一个公道,也借此警告别的村干部,他们是人民的公仆,而不是老百姓的爹妈,可以为所欲为。”
韩立诚的话音刚落,吕德昌便阴沉着脸说道:“韩乡长,你这么说有点太耸人听闻了吧?据我所知,事情并不像你说的这样,这只是一个误会,夏南村并不是不补助金,只是因为春节前事情较多,耽搁了几天,是张老憨自己想多了。”
众人都不是傻子,吕德昌这话一出摆明了是想保夏南村的村主任宋茂财了。
韩立诚和周奎对视了一眼,轻点了一下头。事情果然和他们事先预想的一模一样,幸亏他们事先早有准备,否则,这会便被动了。
“书记,我不知你这个观点从何而来?在这之前,我走访了夏南村的四位领取救助金的村民,他们都表示在年前便领到了钱,只有张老憨一人没领到。”韩立诚一脸正色的说道,“照吕书记的说法,夏南村由于年前工作较多,未能及时放救助金,那为何独独张老憨一人没领到,其他人都领到了呢?”
略作停顿后,韩立诚又道:“补充一句,夏南村领取乡、村两级救助金共计只有五人,也就是说,张老憨是唯一一个没有领到的人。这种情况下,他做出那样的过激举动来,似乎就变得可以理解了。”
韩立诚说道这情况吕德昌事先都不知道,他想不到对方的工作竟做的如此充分,无奈之下,只得开口说道:“这事我也只是听说,并没有专门去了解,那韩乡长你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宋茂财是一定要保的,但也不能不让韩立诚说话,吕德昌在说这话的同时,头脑中积极思索着应对之策。
“据我所知,夏南村贫困人口救助金的放一直以来都是由村主任宋茂财负责的。”韩立诚一脸淡定的说道:“至于为什么会出现只有张老憨一人未领到这笔钱的情况,那就得去问宋主任了。”
三沟乡本就是巴掌大的地方,这段时间全乡都在热议张老憨在乡政府门前喝农药这样的事情,至于其中的来龙去脉早就在街头巷尾传遍了。
韩立诚的话音刚落,宣传科长邹亮便接口说道:“韩乡长说的事情我倒是知道,宋茂财和张老憨两家本是邻居,前段时间因为点鸡毛蒜皮的事闹了矛盾,两家人见面都不说话,正因为这,宋茂财才未能及时将救助金送到张老憨的手中。”
邹亮说到这儿以后,略作停顿,又道:“事情出了以后,宋茂财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不光在第一时间将救助金送到了张老憨的手上,而且还私人掏了一千块钱向张老憨表示慰问。韩乡长,我这虽然也是道听途说,但真实性应该比较高,我丈人家就是夏南村的。”
听到邹亮的这番话后,吕德昌松了一口气,心里暗想道,幸亏在开会之前,我给亮子打了个电话,否则,这会还真有可能要坏事。
“邹科长,你说的不够准确,宋茂财虽给了一千块钱,但张老憨却没收,直接将其扔到了病房门外。”韩立诚冷声说道,“你不要怀疑我说的这话的真实性,因为当时我就在现场,周书记也在。”
“立诚说的没错,张老憨不光没收宋茂财的钱,还让他滚蛋,这是我们亲眼所见,亲耳所闻的。”周奎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