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汝愚站在柳子庙,眺望船坞之上,火热朝天的景象,眼中满是激动地说道:“昔日范文正公主政浙西,江浙灾荒,集民力修佛寺,建官舍,伯言啊,你今日之举大有当年范文正公之风啊。”
李伯言被这么一夸,反倒显得脸红起来,“学生知老师您常自许范文正公、韩琦,这样夸学生,学生会骄傲的。”
李伯言这么一说,反倒让赵汝愚脸红起来,这死孩子,我自许范文正、韩琦,知道也别说出来啊,这叶适还在旁边呢,有这么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嘛。
听着师徒二人的相互吹捧,叶蹭叔脸皮一抽,缓缓道:“范文正公那是抵御灾荒,赵相公,伯言他是纯属没事找事!”
李伯言翻了翻白眼,笑道:“亏蹭……叶先生还是功利之学的大成者呢,连透过现象看本质的道理都不明白?”
“什么本质道理?”
“此乃扩大内需,拉动消费。好好听好好学,快拿笔记下来。哎呀,这么简单的经济学道理,叶先生还让小子说几遍?”
赵汝愚看着一脸茫然的叶适,也不由地心疼了他一番,“正则啊。”
“嗯?”
“好好听,好好学。拿笔记下来。”
“……”
叶蹭叔有些懵了,怎么到这里,他反倒成了鳖孙了?
“伯言,伯言啊,你走慢些,你说说看,刚才那什么需的是什么玩意儿?”
李伯言笑道:“就这么给您解释吧。如今我大宋对外,出口瓷器、丝绸,此为外需,对内的需求,便称之为内需。就如同我要造船,造船需要什么?木料、铜铁、桐油,还有帆布,这些都是要靠生产加工所得,我需要这些,就要让其他人制造,带动整个永州的消费模式,便是这八个字的概括了。”
叶适听得眼睛精光大放,说道:“前几日你说的钱荒,是不是也可以用这八个字解决之?”
李伯言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叶先生还能举一反三了?”
叶适朝李伯言后脑勺一拍,乐呵呵地跑了,准备去改进他的著说了。
李伯言笑着,将来若是叶适入中枢,任三司使,定是大宋经济改革的一注强心剂啊。
他身边有周必大,有赵汝愚还有叶适、放翁,李伯言还是那个李伯言,殊不知,这些大宋的先贤名儒们,已经被他潜移默化地所改变了思维观念。
慢慢地从一问三不知的经济白痴,慢慢地开始了解起当初那个怪圈之中,大宋经济的规律。
他们所了解的,也正是李伯言在做的。
李伯言眺望北方,想着老朱还在跟心学的几位先生,在岳麓高谈阔论,便不由会心一笑,等他的东风物流乘风而起,一鸣惊人,不知道老朱准没准备好接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