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麓之会,终于在数百名理学弟子、数十名心学弟子以及李伯言这唯一一名永嘉新学弟子的齐聚下,拉开了序幕。漂泊了十来日,李伯言踏上埠头的头一刻,便有挑衅的目光投来。
赵汝愚为了避嫌,已经提前到了二门之中的礼殿。
“站住,你是何人?”一位朱熹的再传弟子负手而立,目光之中尽显挑衅之色。
“新学,李伯言。”
那人自然知道,从商船上下来的就是李伯言了,不过早就想教训教训这个挑衅晦翁的年轻之辈,便道:“新学?陆氏心学?我可不曾听说过,涌上的三位先生,有李伯言这个门生的。”
“永嘉新学,李伯言,这样听明白了否?”李伯言和煦地笑着。
“哦,是那个猖狂的贾人啊,此处乃斯文之人去处,你这沾满铜臭味的贾人,进不得。”
李伯言眉头一皱,道:“你这是在跟我装|逼?”
虽然听不懂李伯言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那人已经从李伯言的神态上,感觉出了凛凛的杀气,便心生怯意,朝后退了一步,说道:“即……即便你要进去,也要……等几位先生游山回来,才能进去。”
“为何?”
“长……长幼有序……”
李伯言怒目圆睁,道:“好!好一个长幼有序!”
李伯言转身而回,一点也不拖泥带水,吓得那年轻人差点尿裤子。
这……这……就走了?
要知道,这场岳麓之会,乃是因李伯言而起,若是真的走了,那还会个屁啊。
一旁的赵葵看着怂成狗样的朱门子弟,摇头道:“搞砸了,看你如何向晦翁交代!还不进去请赵相公定夺!”
“好,好!”
李伯言冷哼两声,康帅博已经率人下了船,见到李伯言又回来了,便问道:“公子还有什么事吗?”
“橘子洲头,收拾好了吗?”
李康达笑道:“收拾好了,就等着给您摆庆功酒呢。”
李伯言噌噌爬上船,说道:“现在就跟我过去!不给颜色看看,都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了!”
“这……”
“这什么这,上船!”
留下了五艘骚包船,其余的四十几艘都已经按照原计划使离潭州了。毕竟如今整个东风船队,再次耽搁一天,那流走的都是钱呐。
然而正因为船队数量的锐减,才让这些理学士子误以为,是李伯言胆怯了,这才放出狂言。
大船靠近橘子洲的时候,李伯言等人又转到小船之上。大船在这个湘江之中的橘子洲,太容易搁浅。上了岸,李伯言见到摆放华丽的场地,便笑道:“康头,带着这封信去岳麓,让他们都给我过来!”
“啊?”
“啊什么啊,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