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扩想着拉赵汝愚一把,然而赵汝愚似乎很不配合地来了一句,您自己看着办吧。着实让赵扩心有不悦,这是在报复朕?
“谢卿,你来说说,朕该如何封赏此次赈灾有功的守臣呢?”赵扩接到山芋,又连忙将烫手的山芋抛给了谢子肃,这位年过花甲的老相公,反正已经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简直就像是包龙图二代,一是一,二是二,认得就是死理。
谢深甫还在想着赵子直此番进京,到底是什么意思,就被赵扩点了名,心中暗自叫苦,这你|妹的,官家这不是将我往火上靠么?
他抬头望了一看赵扩,见到这位明主的眼睛看着余端礼,便明白什么意思了。“老臣建议,赵子直既有大才,能善理政务,不如擢为尚书左丞,迁参知政事。”
大宋的官职,那绝对是将复杂玩到了极致。官称与实职,那完全是两码是,所以有些皇帝看不顺眼,又在朝中位高权重的,怎么办,就升官称,然后外调,称之明升暗降。这尚书左丞,便是位同副宰相,然而就是个空头宰相,参知政事,才是真正的实职。
谢子肃虽然刚正不阿,但也不是愣头青,这一下子从致仕的布衣,直接拔擢为左丞相,位极人臣,那不仅他要被这些言官喷,恐怕赵子直都要被一顿狂喷。说完这话,谢深甫委屈地瞅了一眼赵扩,意思就是老臣尽力了,官家莫要再苦苦相逼了。
对于这个答复,赵扩倒是还挺满意的,参知政事就参知政事吧,一口吃成个大胖子,朝臣也不乐意,慢慢来就好。
“恩,谢卿建议倒是中肯,不知众卿家有何疑议?”
“臣,有疑议。”
赵扩眼睛撇过去,见到是御史中丞陈自强,便问道:“陈卿认为有何不妥?”
“老臣认为,此次赈灾,乃湘潭守臣之功,与赵子直无关,若论功行赏,官家也因封赏湘潭守臣,而非赵子直,这样有失公正,请官家三思。”
赵扩笑道:“爱卿所言倒是也在理,不过湘潭守臣的奏章中,皆是提到永州东风之功绩,而这永州东风,又是子直公的门人所立,试问朝中哪位卿家,可以站出来,拍着胸脯告诉朕,换做是自己,能有如此治灾之效?”
满朝文臣皆哑火。这特么的要命了,湘潭洪灾,死了才几百人,还是失踪下落不明的,比之以往,那是一个天一个地,谁的脸皮这么厚,敢拍胸脯?估计敢拍胸脯的,就要直接被调出行在,下放实践去了……
韩侂胄也是暗叹一声,怪只怪赵子直收了个好门生呐。好在只是个贾人,不然将来,还不逆天了!这次看来是阻止不了赵子直入中枢了。
“还有其他卿家有疑议的没?”
“罪臣,有疑议。”
一声罪臣,可把满朝文臣吓坏了,纷纷回头,看向出列的布衣赵汝愚。怎么,狮子大开口啊,尚书左丞,迁参知政事,难道还堵不住你赵子直的胃口,非得居左相才甘心?
就连余端礼也摇头皱眉,心说,子直这一回太过冒进了。他跟京镗两人,年事已高,在这位子上也待不了多久了,这又是何必呢。
就连原本依旧有些失望的沈继祖,都因为赵汝愚这一声有疑议,目露喜色。有疑议好啊,一个左丞不满足是吧,你要当左相,那对不起了,同姓居相位,谢子肃都保不了你!
想到此,沈继祖喜形于色地站出来,道:“圣上,以同姓居相位,必不利于社稷。赵子直所图甚大,还请官家三思啊!”
赵扩也是眉头一皱,之前叫你吹牛皮你不吹,现在谢子肃替你吹了,你反倒自己得意忘形起来了?这还是朕认识的那个子直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