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汝愚的封赏圣旨下来,倒是没有引起太大的轩然大波。本身就是皇室宗亲,外加这次依靠李伯言里的大功,强行要入中枢,恐怕韩侂胄都是难以阻拦的。这个朝堂虽说他韩相爷已经初显獠牙,但是有余端礼、京镗以及谢深甫几位老相公在,还不是他只手遮天的时候。
然而这次赵汝愚是真的退了,不折不扣地致仕,荣耀加封,食邑五百户,也是无可厚非。沈继祖、胡纮等老对头,也是鸟悄地没了声。赵汝愚一除,心头大患消矣,没有比这个更可以让他们弹冠相庆的了。
对于这道圣旨,李伯言则显得没太大的惊讶。永嘉新学,还是太过稚嫩,官家没有太多的重视,也是必然的,但是有他的老师赵汝愚提领着,总会看到希望的光明,只是这个光明,对大宋朝来说,或许就不是太那么光彩。
这事也不用操之过急,八字都还没一撇的,李伯言还在为另外一件事头疼不已。
那就是贫居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李家的远亲,找上门来了!本来嘛,断了二十年的亲属,不走动也就没有了情谊,加之当年他祖父李勋德对于这些亲眷们也格外照顾,分了不少田宅,可李伯言万万没想到,这都二十多年了,居然还真有脸皮深厚的亲戚,来上门攀亲戚,话里话外的,多少有插手李家生意的意思。
对于这种尾大不掉的吸血蚂蟥,李伯言自然是不会纵容的。正好这些日子没事干,就跟着李康达,上门亲自回访了这三姑六婶,七大爷八大姨的。
当中至今依旧小有成就的,自然就是之前李康达提到过的,他大父的堂兄,如今李伯言远房堂伯家的长子,李有春。
在城中有一家小有名气的正店——五闲楼。
等到李康达父子到了三进三出的宅子前时,便有一身着蓝服的老叟在屋外等候,李康达对于这样的亲戚联络,倒是情有独钟,从马车上吩咐下人卸下不少礼来,大包小包地都送进了宅子之中。
“康达啊,诶哟,总算是把你给盼来了,快进来,诶,这是伯言吧,长这么大了,啧啧,这神韵,有你爹小时候的几分神色。来来来,川平,川恭,快些出来拜见你远房堂叔。”
李伯言趁着这热闹劲,赶紧行礼道:“见过大伯父,见过二位兄长。”
“见过康达老叔。”两个从房中出来的青年男,也朝李康达一拜。
几人有说有笑地走进了厅堂。
“康达啊,来,坐。当初你来五闲楼,我都认不出你了,如今这个后辈欢聚一堂,也弥补了当年老堂叔背井离乡之憾啊。”
李康达也点头道:“是啊,这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初我来临安,这五闲楼还以为易主了呢,没想到兄长还守着,甚好啊。”
“如今我是闲居在家了,五闲楼都是由川平打理,至于川恭,是块读书的料子,在县学读书呢,对了,伯言呢?”
李康达笑道:“伯言生性顽劣,之前去岳麓读过几天书,后来就不曾去了。”
年纪略长于李伯言的男子笑道:“岳麓书院,倒是听教习提到过,伯言能读几天书,也是不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