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日至,这些日子,让临安百姓为之津津乐道的事情,如同平地惊雷,就这么轰的一下,炸开了。
朝廷下公文,追封岳飞为鄂王,削去秦桧死后所封的申王,改谥“谬丑”,下诏追究秦桧误国之罪。就在临安老百姓吃着油炸桧(即油条),庆祝岳鹏举沉冤得雪的时候,李伯言慌了。
不对啊,时候不对啊!
李伯言有些心虚地问赵汝愚:“老师,是不是改元了?”
赵汝愚这些日子倒是舒心了不少,汴学渐渐步入正轨,书院井然有序地展着,笑道:“议逊什么时候对这感兴趣了?不错,昨日刚下的公文,改元开禧。”
李伯言跟炸了毛一样,惊呼道:“怎么能改元呢!”
“……”
一旁看着学生文章的陈傅良放下稿纸,瞅了眼李伯言,心说这俩月好不容易正常了,又犯疯病了?
“怎么,议逊连官家改元都要管了?改个年号不是很正常嘛,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改元倒是没什么好奇怪的,新皇帝登基就建元,明代以前,一个皇帝改好几个年号,这都正常,哪怕赵扩一个月改一个,李伯言都没什么意见,但是怎么能改成开禧呢?不应该是庆元六年后,才改为嘉泰吗?咋就直接开禧了呢!
“那也不能是开禧!”
赵汝愚跟陈傅良对望了一眼,一致认同这孩子是疯了。
“议逊,你这又是闹哪门子气了?改元,改什么年号哦,那都是官家定的,你说不能就不能?别闹了,去,把论语后边一章给我背了。”
李伯言怔怔地将木质的轮椅推到赵汝愚面前,然后匆忙离去了。
赵汝愚一副狂怒的样子,“为师说的是论语,不是轮椅!”
“这孩子是真魔怔了,诶……”陈傅良摇了摇头,问道:“对了,子直,应先近日来没来?”
“不太清楚,似乎在岳麓脱不开身。晦翁这一走,他们南斋的弟子就没了顶梁柱,看样子是不会来了。”
“杨敬仲呢?来没来?”
赵汝愚摇了摇头。
陈傅良一副怅然若失的样子,“怨气难消啊……官禁道学,何时才能解?”
……
……
李伯言为了这个改元,特地跑了一趟临安府衙,已经将李伯言列入“黑名单”的朱子渊,见到李伯言就犯怵,当问及是否改元为开禧的时候,生怕有什么陷阱,立马展现出他卓越的脚法,直接让李伯言去太史局问问。
由于有赵汝愚这层关系,加上近日因为织机跟纺机的事情,风头正盛的李伯言还真见到了太史,当被明确告知,确实开元为开禧的时候,李伯言整个人都呆了。
为什么呆了,因为开禧,也就意味着大宋即将开始它轰轰烈烈的作死北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