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策吃惊,他不知这里边还有如此细节。
“其实……”老信王忽然看着他:“十七年前,我没想逼死你的母亲,我们很多人都没想过。只是,绣儿为了保住你和陛下,她才……”
王策默然。老信王不知不觉老泪纵横,当年他看见绣儿尸体的时候,他就后悔了。
“那路过北唐的人,是谁,叫什么?”王策沉吟。
老信王摇头:“恐怕,除了你母亲,就没有人知晓了。”
王策拈下巴,挠头半会,起身果断走人:“信王,你可以带小王爷走了。至于求情,那就不必了。”
当王策走在门口的时候,老信王忽然喊住:“不要怨陛下利用你,我们都是皇家血脉,有一些事总是要有人来做的。如果唯独你适合,陛下就是再疼爱你,也只能让你去做。”
王策一顿身,飘然而去。
老信王,你就慢慢的自怨自艾一辈子吧。从十七年前,信王这一辈子就算是毁了。
有良心有道德的人,是不能做错事的,否则那便是一辈子。
……
……
王策拈住一点雪花,弹指一甩,雪花轻飘飘的飞去。
屹立在风雪中,一路行走,一路看着行人匆匆,把身体完全包裹在厚厚的衣服里,灰色黑色加上白色的雪……好像一只只的大企鹅。
行人匆匆,或许是在为了生计忙碌,或许是为其他而忙碌。王策却分明感觉到烟火味的真实,这便是生命了,从古到今一概如斯。
红尘三千,强如武宗一样是这大千世界里的一个路人,也不会想要成仙成佛,只恨不得多在红尘滚多几滚。
“都有甩不掉的红尘因果啊。”王策唏嘘,这么严肃就不像他了,果然,下一秒他立刻嬉皮笑脸:“不知道因果是什么果子,是否好味道?”
还有一些什么要做的呢?王策绞尽脑汁的想,挖空心思的想,再是如此的想,五脏六腑都要被挖干净了。
该是处理的,大体都已经交代下去了。两衙重新回到正轨,都是一些精于业务的老特务,也就不必王策再去特别强调什么。
洛思雪和她的守备军,基本无异动,大体可以排除她参与叛乱的嫌疑。御林军就不必说了,如果连御林军都叛变,那要么说明皇帝太挫,要么就是皇帝长得太不文明了。
“京城,是时候放手了。”王策如斯想,工作这种事,大家就心照了,最好是只拿钱不干活。这绝对是上班族的终极理想。
做了一天半的京城之王,各种烂事破事层出不穷,王策腻味了烦心了。当一个不渎职的官,对他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挑战。
“看来,是真的拖不下去了。”
王策郁郁不快,他真的有心看看,皇帝到底还压着什么底牌,也想看看,皇帝会不会真的挂掉。
此时的京城好无聊,好乏味。王策打了个哈欠,既然如此,那就找一点乐子吧。
一旦是想清,王策果断返回南衙,以最快的速度召集了众人。
不得不说,王策就目前来说,的确是京城之王了。他节制两衙,乃至大内营,可谓是一股足以荡平京城,甚至横行北唐的力量。
强如洛思雪,在京畿一带麾下有五万守备军,仍然不得不屈从号令。强如御林军的敬元成,作为天子心腹近臣,也要看王策的脸色。
他们不是没头脑和不高兴。想来,强如没头脑和不高兴一旦碰上三千城管,多半也要跪地喊爹哭娘。
也不光是洛思雪和敬元成。王辅作为文官代表来了,军机院令作为武官代表来了,而四皇子临时代表皇室来了。
一个年满十七岁的少年,隐然已成为诸多朝廷重臣之。尽管是临时的,也足以令人望而生畏了,也足以令两衙特务暗中自豪兴奋了。
不论北衙南衙,几时有过这等令文武百官都服从的时候?须知,文官可是素来喜欢在两衙身上挑刺。北衙特务暗爽之余,感慨难怪南衙私底下希望王策成为下一任指挥使。
跟这种能捞钱,又威风的上司干,那的确是令人向往。
当众人一旦聚,王策索性宣布:“我要亲自去营救陛下。”
无数人都在暗中松了一口气。真怕这位无法无天,也无法琢磨的少年大人按兵不动啊。没准,这还真是王策原本考虑过的。
这回亲自过去,也纯粹是找点乐子。如果他们知道,多半会把王策给撕了。
王策早已换上一身官服,抱拳道:“四皇子,王辅,孟院令,这朝政便在陛下归来前,由你们三位来定夺。我已下令,凡是军事调动,一概需要三位点头。”
王辅等人抱拳,自然是当仁不让。
王策目光一动:“洛大人,敬大人,京城这边的守备就交给你们了。”
敬元成错愕:“王大人,你不带我们御林军……”
一顿,豁然想通,和洛思雪互相看了一眼,这分明就是要把御林军留下牵制守备军。暗自苦笑,这少年哪里像十七岁了,分明就是一个老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