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户部赵行之。
一个隐约很久的名字,忽然措手不及被提出,一只茶杯在诸相如手里啪的一下裂掉。
“赵行之,不是定性为皇室灭口……”任时中诧异,忽然醒觉闭嘴。
王策一言不,心里滚动无数念头。皇室灭口是表面说辞,他一度以为赵行之是被犀利哥灭口的,不过,后来许多事一旦串联来想,那便现实情了。
赵行之说的一千多万窟窿,显然跟犀利哥捞走的数字对不上。皇帝私下补贴北衙的数字,恰恰是一千多万两。这钱是直接从李渐离的手里,流向北衙,根本不过皇帝的手。
王策一直没细想这里边的差别,也一直关心那五千万的用处,差一点被糊弄。他一度以为,那笔钱是被北衙拿去代为在各国购买修炼物资。但,真是如此吗?
“赵行之临死前,招供了一千多万两银子的账目。”王策拈下巴,失笑:“我最近有空,想了一想,这笔钱是被北衙花在什么地方了?”
钱是落在谁的手里,这数目跟北衙拿的对得上。灭口的,自然就是北衙。
当时是王策亲自处理案件,短短时间里本该不会泄露给北衙的。是谁走了风声?众人骇然动容之下,悉数看向许彻,南衙的人尤其目露凶光,这分明就是吃里扒外的二五仔。
“够了。”诸相如冷面呵斥:“不错,赵行之是我派人处理的,那便又如何。”
我敢如何,你是我未来岳父。王策耸肩:“诸大人,你派来保护我的人,原来是如此‘保护’的,我大开眼界呢。”
不论王策还是诸相如,都绝口不提那笔钱用在什么地方了,仿佛是一个禁忌。
北衙光是从户部捞的便是一大笔,许家暗中的靠山是北衙,凭的就是那灵石矿脉。有一就有二,北衙私自瞒下的矿脉有多少?捞了多少?是未知数。
“我本是不曾怀疑许彻的。”王策摊手,承认自己的疏忽大意,他在这一件事上的确后知后觉。
好在我一直对某些事有一些揣测,如此,才能领会当日老谈在西北县城里的那一番话。王策毛的想,这些人全是狡猾的老鬼,稍微一个不留意就着了道。
王策耸肩飒然:“当日我与段其真决战,忽有一批西梁的黑衣人袭击我等……我想不通啊,西梁蛮子的大脑肯定不缺钙啊。”他跟飞鹰司交手过,自然知晓对方不笨。
“然后,我一直有空想一想,东想西想。”猛然一拍桌子,大喊:“哈,被我想到了。”
王策绞眉轻声说:“北衙一心挑动我北唐和西梁的战争,那就由得你们了。何必把我拖下水。”
诸相如冷脸一言不。王策继续道:“为什么要挑动战争呢?你想啊,给你是北衙的人,如果二十年来是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你也受不了。”
“解大人不聋不瞎,下边的人多有腹诽,那他多半是知道的。如果我是解大人,眼见快要卸任了,我做了多年指挥使,总要给北衙留点什么。”
解世铣是有苦自知,他不算合格的特务,就不是这块料啊。奈何,当年皇帝登基时嫡系不多,为控制两衙,只好派他和谈季如分别坐镇。
十七年前,绣儿之死以及逼宫是一个分水岭。谈季如暗恋绣儿,瞒不过皇帝,绣儿是否皇帝所杀,无人知晓。但皇帝从那一天开始提防谈季如。
为此,本来能转入军队系统的解世铣,被迫按皇帝的意思看守下去。
不论是出自什么理由,北衙没落了。实情有许多原因,在外人来看,解世铣得罪皇帝,能力不够是唯一的原因。
给你是解世铣,你怎么办?留一个烂摊子给继任者?生性豪迈的解世铣就不是那种人。
“于是,解大人就想,卸任前总要给北衙收拾一下烂摊子,留点好印象。”王策笑眯眯的说,旁人却只觉得一阵心寒,这看似简单的三言两语,说不定捅出来的就是北衙筹划多年的计划。
“北衙素来对外,除了战争,还有什么能助长北衙的势力?”王策搞怪的摊手:“所以,那就战争吧。反正北唐跟西梁开战是迟早的。”
谈季如吩咐王策不要调查了,分明是早知道。
皇帝曾说全盘计划因为王策而被迫提前,这也说明了很多。
不过,这一些都不是王策真正要说的。诸相如心照,沉吟半晌,挥手:“你们都退下。”
……
……
任时中等不甘心,却隐约知晓,接下来要说的多半是一些绝密。不该听的,就不要听,作为积年老特务,这点常识是懂的。
一边频频回,一边是不甘的退下。
王策的笑容不知几时敛去,诸相如的神色充满一些复杂。忽然道:“此处耳目太多,出去说。”
一老一少,一个神色凝重,一个神色轻快,漫步走出营帐,走出营地,在众目睽睽下向远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