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僵硬化去,剩下一些和煦的淡定,沉吟良久,轻轻一口气息喷出:“南衙当时另有一项重要任务。”
“我猜也是。于是,我就又挖又查。”王策觉得自个很像农民,不住的抗锄头挖十七年前的一个坟头:“先不说南衙,说大内营。”
皇帝皱眉,一抹森然快速敛退。
王策并未捕捉住这一抹目光,他只呵气暖和双手,一字一句的说:“很多人都说,十七年前那件事,是因为陛下的大内营并没有全部在身边。否则,皇室大事难成。”
“从绝密档案来看,大内营的确只有大约一半在陛下身边。”王策嘿然一笑,大内营是很神秘,不过,一些基础的东西他始终还是知晓的。
大内营清一色是神化高手,平素只有一半在皇帝身边,剩下的都在外边闯荡游历。如果都在身边,皇室逼宫还真的未必会成功。
王策目光清澈,不疾不徐的说了一句:“十七年前那件事,皇室影响并拉拢了少数大内营成员。”
皇帝面色一冷:“这倒是真的。”所以皇帝不好做呢。
王策挠头,又眨眨眼,感慨:“陛下,很多时候,人会自然而然的忽略习以为常的东西。我也经常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吃过亏呢。”他指的是上辈子,这就是皇帝不知道的了。
“譬如?”皇帝淡淡道。
“譬如,皇室为何会是在十七年前,那个时间动逼宫?大约没几人真正思考过呢。”王策坦然道:“我不相信公主有身孕的事,皇室会一无所知。”
“公主有身孕,陛下知晓的时候,大约皇室也知晓了。如果皇室筹谋逼宫几个月,陛下想必不会丝毫不知。”
王策一声叹息:“所以,逼宫要么是陛下纵容出来的。要么……是皇室忽然现一个绝佳的机会,临时谋划的。”
“当然不是朕放纵的。”皇帝叹气承认,当年的他哪有今日的老谋深算,当年正在雄心勃勃一心进取的时候,怎么容得下逼宫这么等于自残手脚的**事。
“我想也是。”王策点头,皇帝是文艺中年,不是脑残中年。
“所以,陛下做了什么,被皇室认为是绝佳的机会?”
王策拈下巴,若有所思,轻轻一笑:“如果这还不够,那我再逆向思维一下,就现另一个有趣的东西。”
“那件事生的时候,大内营有一半人马在陛下身边,皇室拉拢了少数。那么,我记得大内营总有一半在外边漂泊呢。如此说来……”
王策的目光一霎锐利如刀,从牙关里挤出几个字:“如此说来,在皇室逼宫前,陛下就已经为某人或某事召集了大内营人马。”
“如果大内营召集了,为何少了一部分?”
“逼宫中,为何是北衙出尽风头?我似乎记得,北衙的不少武力都在国外。莫非……”
“恰好,我又一个不小心现,陛下和大内营也一起消失了一段时间。而,那个时间段,似乎恰恰就是诸相如率领的人,以及南衙那批人,甚至公主家将消失的那一天。”
皇帝忽然猛烈的咳嗽起来,铺天盖地的咳嗽声,也掩盖不住王策咄咄逼人的锋芒。
……
……
大内营,南衙,乃至诸相如所率领的大批高手,以及公主麾下的百余高手。
分开来看,各自都是北唐最彪炳的一股股武力。若然加在一起,那便是足以横扫北唐的一股超级武力。
会是什么,令得这许多武力联袂起来?甚至,生逼宫如斯严重大事,皇帝都没有下令回援,仍然和这批武力失踪了一天。
逼宫的后果是什么?皇帝不会连这都预料不到,仍然没有回援。
如果是针对一个人,那个人会是谁?琉璃武宗?我呸,除非十个琉璃武宗。值得皇帝付出如此庞大的代价,也要做成的人,最次都是武帝。
刺骨的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皮上,更为诛心的,却是王策这一连串的质问,便仿佛将一切都冻结起来了。
一阵咳嗽过后,皇帝掩住嘴巴的白色丝绸手巾随风飘走,上边有一点斑斓的红。
肃穆的沉默,仿佛酝酿着什么。
终于,皇帝徐徐凝视王策,那一抹慈祥敛去无踪,一声叹息:“朕当日不该给你节制大权的。你比朕以为的,还要聪慧,还要……狡猾。”
王策微笑弯腰:“多谢陛下夸奖。”
皇帝忽然绽放一缕微笑:“你知晓,朕并非夸你。”
“我知。”王策洒然,小爷就乐意听成赞美,不行啊?
一顿,王策眯眼轻声道:“陛下,能否让我见见那位……武帝”
皇帝面色顿时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