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修不要紧.可我这楼上的装修,简直就像跟我对着干一样。早晨七点钟就来了电钻啊各种工具的嗡嗡声,反正折腾得你睡不着。然后,上午十点过后,就没那种声音了。老大,那是七点钟啊。
我本来是日夜颠倒的,结果昨天是活活被逼着调整作息了,睡了没六小时,今天早上七点又来了。
烛火熄灭很久了。
居室中时不时的响起辗转反侧的声响,诸海棠躺卧床上,来回的翻身,辗转难以入眠。
总有一些感觉纠缠在心上,怎都挥之不去。闭上眼,她一心一意的想要入睡,默默的数绵羊,一只两只三只……支数到八百多只。
她一点睡意也没有,无奈的睁眼,黑暗中,她的目光幽幽深远,看着天huā呆。
返回罪城已有三四天了。她几天来一直都是这么一个奇怪的状态,真的不太瞌睡,也不太想睡,就像有什么东西膈应着心绪中,怎都安定不下来。
“笨女人。”黑暗中,轻轻的从她的口中传出这一句充满懊恼的话语。阿策说的是,她真真是一个笨女人呢。
是不是笨?她也不知,不过,一名二十余岁就成为武尊的,那大约不是笨。只是,她也许天生就不喜不善思考太深入的东西。
如果思想能具现化,你一定能看见,她的思绪海洋成了浆糊,一团乱麻的没头绪。
她真的很是茫然,不懂唐帝为何派她过来,她知其中一定有缘故,只是她天生就一个心眼,不像那些一身心眼的人精,真的看不懂。
也许她笨笨的,某些东西,她还是心知肚明的。
一边是老爹,一边是王策。她夹在中间,左右做人难。
一边是王策和北策府,一边是唐帝和北唐。身为北唐人的她一样夹在中间,是要未婚夫婿,还是要做回北唐人?
茫然之中,整个是满脑子都是前几日的见闻。几年不见阿策,就成了五气境,这也罢了。她很为他的修为感到喜忧。
王策忽然不知几时拜师纪千败,这就有点诡异了,也是喜事。这也罢,可他王策不知怎么和人王等大批武帝扯上干系,这就太诡异了。
最要紧的是,这一根筋的姑娘今次隐约感觉,她这未婚夫婿能藐视大律皇帝,能揍大律皇帝,似乎北唐皇帝也就更加不在话下。
北策府的诞生,和自立为王也就没什么分别了。
晦暗不明的北唐兵变往事,重重疑点与隐情。王策和唐帝的间隙,甚至是矛盾。
北唐,大律,武帝,武神。乃至阿策,许多种种就像乌云,怎都没办法理顺头绪来。
诸海棠现真睡不着了,索性坐起来,怔怔看向窗台,有烛台,有铜镜,也有梳妆盒子,还有唐帝赏赐给她的人级破金剑。
一会儿的工夫,她好像想了很多,好像又什么没想,忽然感到口干舌燥,下床去斟了一杯凉下来的茶,一点仪态也没有的大口喝下去。
仍然很渴。
她再倒一杯,再喝掉,继剿艮渴。
她干脆抱偻茶壶,一口喝干里边的半壶茶。渴,真的很渴。她急忙找到水缸,舀了一大瓢水灌入腹中。
渴的感觉,终于缓解一点。她舔舔干燥的嘴唇,呆呆的坐在床沿。她真讨厌这种滋味,为什么许多事不能简简单单的呢?就像武道一样简单,那该有多好啊。
为什么一定要复杂?为什么不能像习武一样简单?为什么不能是简简单单的好和坏,对和错,是与非,黑与白。
好人和好人,本来该是一个阵营,本来就该在一起。为什么不能?为什么却渐行渐远?
黑暗中,她的眼睛亮晶晶。
忽然,一个熟悉的咳嗽声入耳,她慌忙的用袖口往眼睛上一抹,然后慌慌张张的出了屋子:“阿策,这么夜了,你还不休息!”
王策站在庭院里嬉皮笑脸:“海棠姑娘,长夜漫漫,小生无心睡眠。今晚月色撩人,不如我们来谈谈人生理想吧。”
“谈你的头!”海棠姑娘直觉认为王策这么文绉绉的说话,肯定不像好话。
蛟洁月光下,有人慌张的把湿润的袖口往身后一藏。
有人假装没看见。
“你,还没答我,为何不休息。”
“小生几日来现,有一只猫半夜不好好睡觉,老是辗转反侧。小生心怀慈悲,决意过来打救这只可怜的小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