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策嘿然,不好意思的摩挲下巴:“那我就问了,王魂大叔,你手下素来鲜少有活口。为何,当年姑姑,也就是老顾,却没事。”
“不是这个。”半帝王魂徐徐练剑。
王策抚平额头,满腹疑窦:“王魂大叔,除此以外,那我真没什么想问的。
半帝王魂忽然转身,青伞下一道凝肃的目光定住,目光复杂,半晌淡然低沉:“你就如此信任我?你如此聪慧,便没什么怀疑我的地方?”
老大,我真没想到你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也真没什么疑问,有什么好问的?王策都快哭了,总不能逼他怀疑半帝王魂吧,断然就没有这种事。
半帝王魂似察觉他的表情,低沉道:“你问我,为何要叛出剑神山!”
“呃,坦白说,我真不感兴趣,这是你的个人隐私。”王策察觉半帝王魂气息不善,无奈的搓搓鼻子:“好吧,那我就问,王魂大叔,你为何叛出剑神山?”
半帝王魂徐徐收剑回鞘:“道不同不相为谋。”一顿:“你明白?”
“不懂!”王策真心糊涂了,为何要逼他问隐私?
半帝王魂哭笑不得,轻声叱道:“你聪明一世,今次为何就蠢笨了这一回。仔细想一想。”
王策快哭了:“我真想不到。你到底要我明白什么?”
半帝王魂多半想干掉他的心思都有了,愠怒不已:“你真蠢。当年我有一个现,剑神山已不再纯粹,卷入某些不该的事情当中。而它本该是一个剑客云集的所在地,本该是神圣的。”
半帝王魂转身,往回走去,似乎自言自语:“当一个剑道圣地,卷入世俗名利之争,便已堕落。二十余年前,我叛出,只因它已掺杂太多剑道以外的东西。”
王魂大叔这话,有内涵有亮点。王策细细品味一二,隐约察觉其中的某些含义。
“天下之大,并非只得你看见剑神山的力量。你今日能看见,为何旁人不能在二十年前就看见?你能合作,为何旁人不能合作?难道你便从未想过,旁人有捷足先登的可能?”
半帝王魂头也不回的走了,剩下王策独自凝重。
似乎二十年前,剑神山就暗中与某一个势力合作了?
王策抬头,眼中充满凝重与迷茫。对方是谁?剑神山是在假作与他合作,故布疑阵吗?
王策忽然笑了笑,多少显得很是森然:“这么说,剑神山所谓的合作,就是在调戏我!把我当成傻子。”
也正是这一晚,王策翻来覆去的无法安睡。
半帝王魂叛娶剑神山,原来还有这一层隐情。王策从没过问,只以为是个人隐私呢。可半帝王魂为何在这井,突兀的说起这一个隐秘?
此乃马家在罪城郊野中的一个别院,赠送给了王策。因武神卷之战中北策府上下的怨气,王策辞去职务,也就索性搬来这个在城外二十里的半山别院。
恰是冬季,寒风凛冽,王策睡不着,索性正要起身。忽然一阵轻微的破空声入耳,王策凛然,有人窃入!
信手把大氅往身上一披,王策如同游鱼滑出卧室,转眼与一名潜入的蒙面人一个照面。这蒙面人竟也并不惊讶,似乎在故意引他现身,一个抬手,把一物抛来。
此物并不夹杂什么真气,王策信手一把抓住,就住月光一眼……身鲜血立时倒流脑袋。这是一本册子,封面书写了几个大字!
“忘川之水”!
王策心神巨震,竟然是剑神三式中唯一没到手的忘川之水?
一个恍惚震撼,这蒙面人转眼往半帝王魂居住的宅院方向逃去,很快消失。
“生什么事?”荆棘人未到声先至。
王策悄然把册子往怀中一揣,神色变幻的眺望那黑衣人的去处,凝声:“没事,只是一个蟊贼!”
纪千败等人陆续赶来,听闻王策的话,各自锁眉。蟊贼?这半山别院中,有纪千败等大批高手,岂是一个蟊贼就能闯入的。
如果说谁能突过这么多武帝的耳目,潜入王策的卧室,那就八成是住在这个宅院里的人。
王策仔细端详众人,笑了笑:“没事,真的没事。”
他忽然泛漾一缕古怪的微笑,对姗姗来迟的半帝王魂笑道:“是王魂大叔在测试我防备偷袭的能力。”
“王魂大叔,你说是吗?”王策的嘴角笑意总也显得无尽吊诡,似手意味深长。
皎洁月色下,青伞折射青色的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