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板被撞击的粉碎,嘴角咳血。
“哼!自不量力,凭你一个区区的丹元九重天,也想与我斗,林青,你罪大恶极,今天留你的不得。”
柳权生负手而立,跨出上前,一脸傲然。
“你要杀我?”
“明知故问!”
“难道你就不怕赤火老祖的追究吗?
那份协议,是真是假,你我都心知肚明!”
林青瞪着对方,罕见地多说出了几句话。
柳权生神情一怔,随后冷笑出声,“你打伤执法堂弟子,拒不受捕,冥顽不灵,仗着赤火老祖宠爱,罔顾宗门利益,即使老祖出面,今日也保不了你,必死无疑。
而我是替执法堂出头,为丹药殿除害的功臣,自然会有人出面,抗住赤火老祖的压力。”
“冠冕堂皇!无非是你的报复!”
“说的没错!”
似乎是料定林青今日必死无疑,看着一位天才的性命就在自己反掌之间,柳权生心情畅快至极,胆子也大了不少,“老夫就是在报复你!等你死后,所有的罪名都会扣在你的头上,你这个丹道天才将成为整个宗门都唾弃的存在。
临死之前,老夫教你一个道理,只有成长起来的天才,才有资格狂妄,而没有成长起来的,只会成为过去,被人遗忘。”
“小子,老夫现在就送你上路,下辈子,招子放两点,被招惹得罪不起的人。”
柳权生眼里流转着令人惊寒的杀意,并指成剑,元力吞吐间,一道赤红色的剑气,裹挟着熊熊烈焰,朝着林青眉心而去。
速度极快,眨眼及至,让人根本来不及躲避。
林青惊骇欲绝地盯着即将临身的犀利剑气,一双清亮的眸子此刻满是绝望。
“放肆!”
就在柳权生志得意满,疯狂大笑的时候,一声怒喝忽然自九天长空传来。
一缕清风刮过,那道犀利无匹的火红剑气如同玻璃一般,寸寸断裂,化为元气,消散天地。
如果不是地上狭长的剑痕,告诉众人这个事实,仿佛刚才的一幕从来都没发生一样。
一道穿着冰蓝服饰,胸前绣着几颗星辰图案的张天震,不知何时,已经无声无息的出现在林青身边,刚才那道崩碎的剑气,正是他的杰作。
“柳权生,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公然杀害我残星山弟子?”
见到出现在这里的张天震,柳权生眼底闪过一丝懊悔,脸上的慌乱一闪而逝,随后就迅速镇定下来,拱手一礼,义正言辞的说道:“张首座严重了!这林青仗着自己有点天赋,目无法纪,不仅贪墨宗门资源,误我丹药殿大事,还打伤执法堂弟子,言语间对宗门满是不屑,这样的人,如果成长起来,必然是宗门祸害,我是迫不得已,不得不忍痛斩杀。”
“好个不得已!难道不是林青小子得罪了你,被你携私报复吗?”
张天震冷着脸质问。
“我对宗门之心天地可鉴,对待此事,绝无半点私心,张首座不要血口喷人,随后污蔑,不然,即使你是一脉首座,我也要到宗主哪里,跟你辩驳一二,讨还一个公道。”
有张天震在场,柳权生清楚,今天无论如何,也斩杀不了林青,因此,据理力争,绝对不能再让这盆脏水,泼到自己头上,不然,他就完了。
“污蔑?”
张天震手掌摊开,一个跟黄色水晶一样的东西出现在他手上,“你认为本座是在跟你争论吗?
你刚才所言,早就被记录的清清楚楚,需要本座再展示一边吗?”
“留音石!”
柳权生的面色瞬间惨白,咬牙切齿地从嘴里蹦出三个字,在看到这块石头的刹那,就知道自己完了。
神色沮丧地瘫坐在地,昂扬的斗志和精神瞬间萎靡下去。
在所有人注意不到的地方,林青嘴角轻轻一勾,盯着留音石,眼里闪过一丝快意的精芒。
留音石,顾名思义,就是可以将对话和场景原原本本记录下来的石头,是西漠才会产出的一种神奇石头,数量不多,流入大唐境内的更少,效果虽然鸡肋,但物以稀为贵,因为特殊功用,对管理层来说,却相当实惠。
因此,常常刚一出现在市面上,就被各大小势力一扫而空。
有些心思灵巧的人,还特意找关系,不畏生死地深入北漠,想方设法地弄几块回来,卖给一些大势力,发点小财。
林青埋首万卷阁的那段日子,曾经在一本《异域异闻录》里见过对这块石头的相关记载。
在与张天震打交道的过程中,认出了他时常佩戴在腰间的石头,就是古籍上记载的留音石。
在看到房屋起火以后,就知道张天震一定会赶过来,灵机一动,精心设计了这一场局,为此,还冒着人设可能会崩的危险,多说了不少话。
好在柳权生被胜利冲昏头脑,顺利入坑。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小子干的好事,念在这次是这老小子先挑起事端,你也受了教训,就不在计较,再有下一次,定不会轻易放过你。”
张天震黑着脸,斥责了林青几句,拿出几根不知道用什么妖兽筋制造的绳索,一头捆住柳权生,手抓另一头,跟遛狗似的,率先跨出残破的庭院,大步离开。
山风吹过,张天震随后的怒吼声,在执法堂弟子耳中炸响,“都还留在这儿干嘛?
还能给你们留饭不成?
回去告诉你们管事,让他赶紧滚去通神峰。”
吓得这群弟子,狼狈地跑出庭院,灰头土脸,模样凄惨,哪还有刚来时的趾高气昂。
“咳咳!”
林青故意咳嗽几声,看着经过自己身边时,对他怒目而视的柳权生,嘴唇微动,用唇语告诉对方,“反派,往往死于话多!”
“小兔崽子,你阴我!”
柳权生气得脸红脖子粗,鼻孔呼哧地喘着白气,这才反应过来。
“晚了!”
林青再吐两个字后,目送对方离开,随后将视线落在唯一一个留在原地,明显被吓坏的青年身上。
“是许昌杰暗中指使你的吧!”
李明生,林青知道他,是执法堂三位管事长老之一——李敬堂的独子,打量灵药的堆砌下,修为也不过丹元六重天,没经过什么风浪,一直是养在温室里的花朵。
因为自家老爹的身份,才被许昌杰拉拢,加入了对方的武道天阁。
当初,自己在九阳阁教训了钱明玉,意味着自己与许昌杰之间,再没有缓和的余地。
为了避免他吃亏,损失了自己这么一个打手跟盟友,张扬特意给他详细了讲了一下许昌杰身边的成员。
对方借这个李明生的手,铲除异己的事情,已经发生的不是一次两次。
“你不说我也知道!”
林青继续说道,“你认为自己是在保护他?”
“可笑!”
“住口!”
林青冷笑地盯着终于有了回应的青年,“你觉得这回你爹的位置还能保住吗?
你心目中的大师兄,是会出面保住你爹,还是会落井下石,趁机往执法堂安排更多的人手?
要知道,这些年,你当马前卒,替他不少的事情,得罪了不少人,你爹倒台,我不信那位大师兄,会好心与众人作对。”
这一席话直接掐住青年死穴,令其变色一变。
他知道自己能在冰月宗三代弟子中占据一席之地,靠的就是他爹的地位,如果自己老爹失势,恐怕立刻就会被踢出武道天阁,被其他怀恨在心的人报复。
而依照他对大师兄的了解,林青所说的事情,许昌杰绝对干得出来。
“我应该怎么做?”
李明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去的,脑海里全是林青对他的答复,“你爹应该记录了许昌杰的一些罪证,如果想要在执法堂继续混下去,就将责任全部推到许昌杰身上,死道友总好过死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