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男扮女装,以身作饵?”
林青歪着脑袋,像是重新认识金灿烂一样,“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觉悟。”
面对林青一本正经的调笑,金灿烂额头冷汗狂流,心中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赶忙说道:“老大,不是我,是胡天那小子,我上绝对不行,胡天那小子有经验,就跟世人常说的那个……”“女装大佬!对!他就是个女装大佬!”
金灿烂心思急转,跺脚想了片刻,立刻回道。
好像生怕晚上一刻,这份“幸运”就降临到自己头上。
“而且,胡天那小子修为是本命境五重,现在快突破到第六重,就是发生一些突发变故,也比我更安全。”
……金灿烂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理由,连林青都惊讶,他怎么就没发现胡天身上有这么多优点。
“说完了!”
等耳边的聒噪终于消止,林青少见地露出一丝微笑,对金灿烂眨了眨眼睛,“胡天同不同意?”
金灿烂先是面色一顿,接着立刻信誓旦旦地拍着胸脯保证,“老大,这种事情,胡天一个女孩子,怎么好意思直接开口,就是他有心出力,也不可能主动要求,唯有老大出马,才显得你英明神武,善解人意。”
看着一脸大义凛然,还很为自己着想的金灿烂,林青嘴角抽搐,下巴轻抬,朝金灿烂身后指了指。
后者疑惑地转过头,看着一脸阴沉的王小二(胡天),身子陡然僵硬,缓缓起身转头,讨好的讪笑两声。
这种背后出馊主意,被当事人当场捉住的事情,就是脸皮厚如金灿烂,也是一脸尴尬。
“你……什么时候来的?”
金灿烂舌头打结,磕磕巴巴的问道。
“我是女孩子?
还是女装大佬?
你怎么知道我愿意?”
胡天黑着脸,抬步朝金灿烂走去,一个字一个字从嘴里挤出来。
“你别误会!大家有事好商量,好商量!”
一步步后退,金灿烂感觉自己后背凉飕飕的,胡天那双眼睛像是凶狠的兽瞳,闪烁凶光。
“老大,救命啊!”
“爱莫能助,自求多福!”
林青冷淡的声音,响起。
退无可退,金灿烂身体紧紧地靠在墙角,望着一步步走过来,仿佛全身都在冒黑气的胡天,欲哭无泪,脑子急转,眼珠乱转,飞快地想着各种对策。
就在胡天一只胳膊已经伸过来,即将碰到自己肩膀的时候,强烈求生欲的逼迫下,金灿烂脑海灵光一闪,迫不及待地叫道:“老大!我有重要消息,那个船舶司给出了二十万元气丹的悬赏金额。”
“不干!”
林青直截了当的拒绝。
若是以前,他或许会考虑一下,可现在,他财大气粗,自然看不上那点悬赏。
“还有!还有!”
见林青干脆的拒绝,又见自己的一只肩膀已经被胡天的手掌捏的咯吱作响,金灿烂急得满头大汗,“跟那群失踪少女随行的家人、朋友一起集资,给出了一百万颗元气丹和五株灵药的报酬。”
“当真如此?”
“老大,我哪儿敢骗你!”
“停手!”
见胡天松开自己的肩头,金灿烂如释重负地松口气,连滚带爬,跑到林青身边,这才安心下来,不敢跟胡天对视,立刻将打听到的事情,一股脑地倒了出来。
原来,起初失踪的少女,只是独行的散修,并未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后来,一些小势力出身的少女开始失踪,接着,又是一些中小势力中的一些优秀弟子跟族人。
数量一多,一同给船舶司施加压力。
船舶司扛不住,加上轮渡上已经有些人心惶惶,这才出动大批人马,安抚人心。
“听说,等到了下一站后,会有专门的人接受这个案子,到时候,老大,那丰厚的奖金可就真的鸡飞蛋打。”
金灿烂一脸不甘的说道。
林青低头沉思,没有立刻给出答复。
奖励很诱人,哪怕他现在身家丰厚,但修炼也比常人更加烧钱,等他到了命魂境,这种差距会更加明显。
面对上百万的元气丹,说不心动,才的确是假的。
现在这种机会摆在自己面前,傻子才会将送上门的钱往外推。
想到当日见到的那名红衣少女,林青隐隐有所猜测。
……是夜。
明月当空。
空中巨大的昼夜温差,让夜晚变得格外寒冷。
因为失踪少女之事,使得轮渡上人心惶惶,很多人都早早的熄灯休息,紧闭房门。
甲板上、走廊里,人影稀疏。
一连两日,尽是如此。
二楼,房间内。
瓷碗托盘打翻的声音,再次响起,少女暴躁地将跪地的老妇一脚踹到,声音尖利,瞳孔隐隐闪着几丝慑人心魄的血光。
“我要新鲜的血,新鲜的少女鲜血,你若是再给我喝这些,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小姐……”王生看着佝偻着身子,用青筋裸露的老手撑地,颤颤巍巍地支起身子,摇晃着、挣扎着跪在地上的老妇人,张口想要替对方说些什么,刚吐出两个字,就被少女忽然地掐住脖子,一把举起。
“你是可怜她、同情她,还是觉得本小姐惨无人道,毫无人性?”
少女一身的白衣骤然变得血红,月光倾泻,穿过窗户,洒在上面,有丝丝缕缕的血光流动,狞笑着,将手上人举得更高,捏住对方咽喉的葱白手指,逐渐用力。
隐隐能听见骨骼裂开的脆响。
“还是你以为我当真不敢杀了你?”
“不……敢!”
王生感觉自己快要窒息,呼吸困难,垂在空中的双脚不断抖动,用尽力气,结结巴巴地吐出两个字。
砰!房间内响起重物撞击地面的声响。
“咳咳!”
王生脸上的青紫逐渐褪去,大口地呼吸着房间内的新鲜空气,脖子上出现一道醒目的淤痕迹。
捂着脖子,咳嗽不止。
不敢抬眼,跟少女对视。
“去!我今晚就要有新鲜的血食,不然,迟一天,我就杀一人。”
少女不含一丝感情的命令,在耳边响起。
吓得王生身子抖动,应了一声,随同收拾好摔坏的瓷碗托盘的老妇人一起,退出了房间。
房门外。
“谢了!不过以后不必如此,她已经变了,我……也不再是我!”
苍老的声音传入耳中,老妇人盯着紧闭的房门,抬起自己跟皲裂树皮一般的手掌,眼底隐隐闪着几点泪花。
降落未落。
看着自从那件事情发生后,就沉默寡言,对自己更是一语不发的老妇,王生张嘴想说什么,却见老妇人摇了摇头,率先迈着蹒跚的步子,朝着远处走去。
唯有一点余音清晰地传入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