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能!”我咬着牙。
“没问题的。”
“嗯。”
挂了电话,陈亚宁正好从手术室出来了,我帮着护士们一起把他转移到病房里。
因为他是肩膀受伤,所以并没有打全麻,做完手术也还是清醒的。
我对他说:“海哥说了,他会给大嘴家里抚恤金的。”
其他人的死伤,周海也会负全责。
陈亚宁轻轻“嗯”了一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面色苍白、双眼呆滞,直勾勾盯着天花板。
“……我不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看他这样,我忍不住叹着气道:“理解你和大嘴的感情,但人已经去了,还是想开点吧……干咱们这行的,从来都是脑袋拴在裤腰带上。”
陈亚宁虽然比较少参与这种事,生意做得也都是正规行当,但不代表别人会放过他。
“我知道……”陈亚宁幽幽地说:“只是大嘴一死,我也差点掉落悬崖之后……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生死有命……趁还活着的时候,应该及时行乐,千万别给自己的人生留遗憾!”
“哎,你能这么想就对了!”看他思路还算通畅,我也稍稍松了口气,忍不住拍了一下他的胳膊。
“所以,我决定了!”陈亚宁猛地坐起,眼睛瞪得溜圆,咬牙切齿地说:“等我伤好了,就去找姜老师告白……不管她是什么态度,我要勇敢踏出这一步去!”
“……”整了半天,他竟然是想通这个了!
我一阵无语,琢磨着之前就不该救他,直接让他掉到悬崖里面算了。
当然,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
该救,还是要救的。
……
一夜过去,我配合周海处理完一些后事,便先带着几个受伤不那么重的兄弟回到了并州城。
吉星河返回冀省了,夜枭无法再掌握他的位置。
就算掌握,我们也不可能追到冀省去杀他,那纯纯地属于自讨苦吃、自投罗网、自取其辱。
知道我就是李虎后,周海还想和我好好喝顿大酒,说一说这些年来彼此的遭遇和经历,但是现在也没有这个心情了。
我们各自回家。
来到家里,没见到木小夕。
因为是白天嘛,我还以为她去钢材厂了,就没多想,又实在太累了,直接倒头便睡。
这一觉睡得昏天暗地,一直到黄昏时分才醒过来。
睁开眼后,又缓了一阵子,去卫生间洗漱了下,眼见外面的天色一点点暗下来,木小夕竟然还是没有回家。
我觉得不对了。
要知道,我俩已经一天一夜没联系了!
我和周海刚遇袭的时候,就给她打电话,但她没接,发了短信说忙,我便让她自己小心。
忙什么,到现在也没个信儿,怎么着也该给我打个电话吧?
我赶紧联系她,想问问她怎么回事,但无论打电话还是发短信,都石沉大海、泥牛入河一般毫无踪迹。
怎么回事?
我终于紧张起来,又给钢材厂打电话,问他们见没见木小夕。
一个经理告诉我说,没有见木小夕,但昨天厂子里出了事。
我问他什么事,他说李黄河一家三口被人杀了。
李黄河是钢材厂的一个主管,老婆是车间里的一个工人,两人有个女儿,才三岁半,因为没人帮忙看孩子,只能带到厂子里来。
木小夕见过几次,觉得太危险了,这么大的孩子,哪能在车间跑来跑去,就经常带到自己的办公室。
木小夕很喜欢那个小女孩,常常跟我开玩笑说咱俩也生一个怎样?
那小女孩我也见过,确实挺可爱的,扎两个羊角辫,脸也肉嘟嘟的,嘴巴还甜,见谁都是叔叔阿姨。
怎么就……一家三口都死了的?!